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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不信命,但也会怕。</p>
当晚,我不等霍子陵从汾关归来,便向霍胜男挑明了自己的去意;而意外的是这一次,她没有像先前般百般挽留,很爽快地答应的我请求。</p>
很显然,霍胜男已经再一次对我的真实身份起了怀疑,而我也不想再做什么口舌粉饰,去破坏这份难能可贵的患难交情。</p>
在第二日一大早,我留封书信让霍胜男转交给霍子陵,便和玄冥一道启程前往封昱郡。</p>
经过一番兜兜转转,在官邸再见到慕容曜时,我们这一别,整整比约定五日之期晚了十日。</p>
自觉退离的宫人,让这书房显得更清净,却也压抑得很。</p>
一小盏茶时间,他就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案前,执着朱砂笔,繁琐而不倦地批阅着手侧成摞的奏折;而比去时印象中消瘦的脸,严肃而冷清,不显一丝亲近。</p>
错在我,终是我在尴尬中放下身段:“阿曜,我平安回来了。”</p>
小心翼翼地靠近,我轻轻捻着他宝蓝的袖角扯了扯,柔声细语地为这尴尬相处开上口子。</p>
可他刻板的脸上,没有丝毫我想要的动容。</p>
“刘德禄。”</p>
半响僵持,他朝书房外不咸不淡地唤了句,刘公公就开着小跑躬身迎进来。</p>
“皇上吩咐。”</p>
他淡淡道:“淳美人从襄城返回,舟车劳顿,你先带她去白露居休息,挑几个可心的人伺候着,并把随行的王太医叫上仔细瞧瞧。”</p>
重重一笔,他合上折子,口气颇严:“若有差池,提头来见。”</p>
“我——”</p>
想还说一二,可刘德全插话进来:“淳美人,御命在身,还请随奴才移步白露居吧。”</p>
刘德禄轻轻摇摇头,我自然懂了他的好意提醒。</p>
很明显这一回慕容曜动真怒了。</p>
人倒是识相地退出来,可心老憋闷的慌:不就是晚了些时日,至于这般冷言冷语相待吗?</p>
赌气情绪渐起,我寡言间,刘德全这八面玲珑的老人倒和我搭话来。</p>
他劝:“归人不知盼人苦,美人也怨不得皇上这般冷遇你。”</p>
“刘公公这劝淳元懂,不然刚才我不会乖乖走人。”</p>
旁观者清而笑,他回到:“美人这话仍有赌气之嫌。依奴才之见,皇上这会儿是在同美人闹性子,可若您不是皇上心尖尖上记挂的人,他会一听说您出事,就千里迢迢从燕都跑来封昱郡这苦寒之地寻您?美人是聪明人,不会不懂‘关心则乱’的道理。”</p>
刘德禄这巧嘴果然名不虚传,软一点,我心中那气就自动蔫了。</p>
他又道:“美人试想,不过是个芝麻大郡守跟帮流寇勾结,为祸乡里,这样的事值得天子御驾亲临?恕老奴见识浅薄,这等事闻所未闻。这一遭御驾亲临,该砍的砍,该剿的剿,皇上可是没手软半分,搅得这南陲边境可谓是天翻地覆;可结果呢,人受累,身带伤,可皇上想要的心安却假他人之手成全,心情自然不畅。”</p>
“他不过——”</p>
我正急着反驳间,忽然察觉到刘德禄这话间一小段挺含蓄的提醒:“等等,皇上他受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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