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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由衷佩服,一向行事低调,隐忍不争的皇后擅聚人心,即便此时她身归离恨天,其凝聚力依旧不散。</p>
思绪反复来回,我道:“我需要时间。”</p>
“可时间不等人。”</p>
盛玉童单手握拳,骨节冒脆响:“太多事情瞬息万变,你想大小通吃,全盘尽掌于手中,到头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p>
我噘嘴而笑,摇摇头:“或许世子觉得我虚伪不诚,但血脉赋予的责任,不是你想规避就能规避得了的。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谁也不会背弃自己的亲族?”</p>
他淡然道:“立场没有一成不变,关键在于人心。”</p>
“那世子认为,如今身为八大门阀之首的宋家,会反?”</p>
“会不会,就像那未开的骰钟,是大,是小,是豹子通杀,谁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p>
他一口深深吁气,在空中化作白蒙蒙的雾气。</p>
“对于存在不定因素的事,我素来坚持防患于未然,而从敌营中拉拢一个可为大局所用的亲信,不失为万法中的上上策。”</p>
盛玉童负手背立,颜显温文尔雅:“阿曜宠你,疼你,其实不是也在赌真心换真情,期冀着决然时刻少些伤害。”</p>
“我只能保证,若无双全法,必行大义举。”</p>
他淡淡一笑:“但愿你能成双全法,我瞧得出,阿曜真的很在乎你。”</p>
我先是微微一愣,转而笑意萌生:“我似乎闻到老陈醋的味道。”</p>
“醋也好,油也罢,本小爷心中什么滋味,不需要你费心体恤照拂;倒是你,身为后宫女子,你的第一本分就是为君分忧。多让他笑笑,以你的能耐,这事儿易如反掌。”</p>
我略纳闷:“他平日里很爱笑啊。”</p>
“那是因为有你在。”</p>
淡淡一句,些许叹息,盛玉童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出神间喃喃地说到。</p>
“即便在复制我和静慧姐姐这样的人百倍之多,也不及半个你。情爱,是世间最玄妙,也最自私的东西,假手不得旁人半分。”</p>
能体会他在心灰些什么,我道:“或许吧,爱太有变数,我还是不怎么信。”</p>
没有分毫嘲弄之意,我走上前轻轻拐了拐盛玉童:“要是你是个女子,我估计要靠边站了。”</p>
盛玉童川眉紧皱:“你这话什么意思,觉得我畸形?”</p>
“不,不,不,你别多心。从本心讲我十分很迷恋这种男男风,一个男子爱慕另一个男子,跨越性别,世俗,舆论,这感情,胜过世间无数海誓山盟,海枯石烂。”</p>
盛玉童一脸冰:“你弄错了。我喜欢阿曜,更庆幸我是男子,没觉得半点别扭。人在合宜的位置上,却往往看不清自己的真心实感,不是吗?”</p>
我抿着唇,细细地回味了番盛玉童的话,认同到:“有道理。太没挑战的人生,很容易失去目标。”</p>
“跟你说件有趣的事儿。其实起初太皇太后为阿曜指婚,心中定的人选可是本小爷我,可惜我从娘胎冒出来时,大概是老天爷觉得我英勇不凡,把驰骋疆场的锐气养在闺阁里太屈才了,故临时多给了我一把刀投胎,变成了男儿身。”</p>
“哈,刀?——你真逗!”</p>
瞬间,我笑得稀里糊涂,泪花满溢。</p>
“小爷天生幽默。要那时我真是个女娃,如今我可就是这北燕帝后,你们这些小妖精,早就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哪轮得到你们在宫中兴风作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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