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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不期而至，碎了乾坤殿中刻意营造的安宁祥和。</p>
“莹儿，你这是做什么？”</p>
容舒玄虚伪的开场白，随之带起地是那头凄哭连绵，单调乏味的哀求。</p>
顾莹口中只一句：救洛青山。</p>
我坐在九龙吞日金屏后，隔着一条缝，便见慌泪满布的顾莹跪在容舒玄脚下，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不放。</p>
“莹儿，你可把孤弄糊涂了。”</p>
克制着急促的哭噎，顾莹急道：“莹儿自知厚颜，可青山也是一时糊涂，为保莹儿周全间才会行刺于樾棠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莹儿愿承担一切罪责，但求玄哥哥替莹儿在父亲面前说几句好话，先救下青山！”</p>
“等等。你说刺客是洛青山？”</p>
一口无知演绎地十分到位，转而，容舒玄换了个严色。</p>
“你怕是急糊涂了，元妃宫中遇袭怎么和樾棠扯上关系？宫人无知，嘴子碎了些情有可原，可怎么连你也听信这等蜚短流长，荒唐。”</p>
“玄哥哥！”</p>
哭腔中忽逼出声凄厉，顾莹的纠缠更见紧。</p>
“你不用瞒莹儿了，我知道樾棠姐姐还尚在人间，且是您把她藏在宫中的。姐姐，莹儿知道此刻你也在，能不能现身一见？！”</p>
女人素来九分糊涂一分醒，这一分清醒，算是把容舒玄的脸面打得响亮，拆得难堪。</p>
对方指名道姓地要见我，我自是坐不住，从金屏后亮出了身形。</p>
白了一眼枉做小人的容舒玄，我走上前接起这陷入僵局的话题：“抓走你情郎的人是你的好父亲，你不去求他，反倒来乾坤殿哭哭闹闹，我真瞧不出你耍得什么迂回心计。”</p>
“姐姐，主意都是我一个人出的，你向玄哥哥求求情，救救青山吧！！哥哥素来疼爱您，若能救出青山，莹儿愿给您做牛做马！”</p>
我冷拒道：“你当我是庙里的活菩萨，什么人都救吗？顾莹，洛青山想要我的命，我没多追究也就罢了，你凭什么要我替他求情？！”</p>
我管他容舒玄给我黑脸白脸角，本着心，当面把话下狠；而顾莹转头抓攀着我，哭得更见伤心无助。</p>
“姐姐心中有什么恨，什么怨，冲着莹儿撒便是，我亦不会有半句怨言；但青山是一时糊涂，他是怕姐姐口风不严才此处下策！若姐姐能为莹儿开金口求情，莹儿愿一命换一命，自裁谢罪！”</p>
说着，早有准备的顾莹从怀间拔出把匕首，对准自己的心窝子便扎去。</p>
幸亏在旁的容舒玄眼疾手快，当即夺了她手中的匕首，扔得远远的。</p>
“犯什么傻？！别忘了你是大历的皇后，在孤面前要死要活的，成何体统？！”</p>
“可我从不想做这椒房主人！！”</p>
被大力闪了庄重的顾莹，哆哆嗦嗦伏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嚎出这么一句，震得我五脏发颤。</p>
用尽力气再次撑起身，那无助慌张，生生把一双眼化作泉：“我真没办法，没办法，我虽贵为皇后，可我能左右谁？我谁都左右不了！后位，荣华，人生，我真什么都可以不要，唯求青山能平平安安地活着！玄哥哥，如今只有您能助青山免于一死，我求你了！！”</p>
她满掌心血污的手，抹不尽凄楚泪的无助，像个孤立无援的孩子，被悲伤一点点吞没。</p>
曾几何时，我亦如她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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