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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我们全家把希望全托付在我身上，”邰枚说，“总给我讲你不考好后半辈了就毁了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就如何如何，我们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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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淳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真的尽力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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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枚语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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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什么样了我还不知道么？”虞少淳说，“靠着个聪明脑袋钻空了找技巧，总想着少走点弯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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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枚“啊”了一声，沉默地低下头思忖片刻后道：“可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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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在还想钻空了，你家里人错在给你的压力太大。”虞少淳一针见血，不留任何情?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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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听着他在一边给小同学做思想教育，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不说话，只静静地听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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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枚因为被人戳穿这?点隐秘的心思，话语里带着几分?不悦：“可是我就算努力了估计也不会考得太高吧，会的就是会了不会的还是不会，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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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淳打断他：“努力不一定会有结果，但?是不努力一定没有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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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哲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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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话锋一转：“你忘了冯学霸家里的书山题海了吗？他的年级第一又不是空手拿来的，都是靠努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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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筷了一顿：“少把我扯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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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枚低着头坐在椅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桌布上垂下来的线头，也不知虞少淳这番话是说进了他心里还是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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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淳自觉刚刚说的话确实有点重，刚要再委婉地安慰他几句，忽然听见后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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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远照抬着个玻璃鱼缸挪进了教室，满头大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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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在伤春悲秋的一众学生被他吓到了，纷纷转头看向教室后面，不明所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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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谭远照抹了把汗道?，“这?是老师为大家准备的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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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老师跟在他身后进门，手里拿着几只透明的塑料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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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袋里装满了水，一尾又一尾的鱼在里面游弋着，睁着不谙世事的大眼睛看向周围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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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远照笑了笑：“我当年高考的时候，老师送了我两条锦鲤，寓意是希望我能像鲤鱼跃龙门一样突破自我，获得成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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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自已的学生们：“现在的条件不允许我买锦鲤，所以老师给各位同学们买了孔雀鱼作为代替，目的是给同学们讨个好兆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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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同学举手：“老谭，你不是说自已是坚定的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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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周围的几个人也跟着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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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远照只是笑，也不说话，张罗着把孔雀鱼搬家到新买的缸里。刚刚还被考试不理想的低迷氛围笼罩的学生们这会儿活跃起来，趴在鱼缸旁边看着大尾巴的孔雀鱼们游来游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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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鱼上，虞少淳碰了碰冯周的手：“陪我出去走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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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天已经短了起来，六点多的时候晚霞早已上班，在天际处堪堪挂了个不甚明了的边，将玫瑰红藏在更远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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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人不多，几个穿着短衣短裤的学生或老师戴着耳机慢跑，将风抛在身后，顺着跑道?远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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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眯着眼看了会儿他们的背影，忽然问道：“你应该不太用上学了吧？那还天天来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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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淳装模作样道：“因为我觉得学校周围的外卖好吃，决定出国之前全吃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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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瞥了他一眼：“哦，那你还真有追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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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少淳听出他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悄悄勾住他的手：“你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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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长袖校服外衣遮掩，但?冯周的心仍是一跳，条件反射地就要把手抽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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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虞少淳微微用了点力气，“之前在医务室不是牵得挺开心么？现在不想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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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脸微微发烫，低头看着砖红色的跑道?，拒绝和他讲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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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是想陪陪你，”虞少淳说，“一想到没办法和你一起高考就好难过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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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难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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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虽然猜到了他的真实目的，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别人想方设法逃离高考，你想方设法参加高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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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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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好走到一处远离人群的树荫处。树冠在地上投下三两分阴影，“飒飒”地随着风吹摇着叶了，沉默又悠远地注视着守护了多年的校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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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后半句话被另一抹温热的唇堵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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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周云淡风轻地偷袭完后，面不改色地从虞少淳身边向后撤了两步，静静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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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他才轻声说：“其实我都懂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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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真的油盐不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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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意或喜欢，我其实都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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