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眉眼间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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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稳妥起见，李若初换上了一身玄衣劲装，头上绑了高马尾。</p>

主仆二人出府之后，使了轻功，二人一路直奔花漫天的住处。</p>

花漫天的住处是个四合院儿，加之李若初白日里来过，是以，李若初直奔花漫天的卧房。</p>

卧房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李若初不想惊扰到院子里其他的人。</p>

卧房的大门虽是关着的，屋里的窗户却是半开着的。</p>

二人对视了一眼，齐齐跳窗进入花漫天的卧房。</p>

成欢冲到花漫天的塌前，面色大变，塌上连个人影都没有。</p>

成欢回身，对李若初打了个手势，意喻人不在屋内。</p>

李若初借着自窗子内泻进来的月光，看了看屋内的方桌上的茶盏似乎还有余热，随即勾了勾唇。</p>

“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李若初压低了声音再屋内说了一句。</p>

话音落，便听一道虚弱的男声自屋内的一处阴暗角落响起，“你还是来了......”</p>

李若初闻言，顿时有些诧异，目光扫向暗处的人影，轻蹙眉头，“你早知道我会来？”</p>

李若初说话间，躲在暗处的花漫天迈着缓慢又沉重的步子走向明处，又在桌前的凳子上落座。</p>

“咳咳......”花漫天落座之后，一阵咳嗽不止。</p>

李若初见状，上前走至桌前，拎了桌上的茶壶给花漫天添了一杯热茶，伸手递给花漫天，淡淡道，“喝口热茶应该好受一点儿。”</p>

确切的来说，不过是一壶白开水，吃药的人不能喝茶。</p>

花漫天自李若初手中接过热水，对李若初低声道了一声谢谢。</p>

喝下几口热水之后，花漫天的咳嗽似乎有所减轻。</p>

一杯热水喝完，花漫天对李若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坐吧。”</p>

李若初依言坐在花漫天的对面，但见花漫天已经颤抖着双手在桌上点了灯。</p>

随着烛火渐亮，李若初清晰的看到了花漫天苍白的脸色，似乎比起白日里看到的样子，更加憔悴。</p>

李若初心里疑惑，按理说，这花漫天吃过柳先生的开的药方，应该会好一点儿，她瞧着怎么感觉好像病情加重了？</p>

看到这样的花漫天，李若初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开口道，“你如果难受，我可以扶你去榻上躺着。”</p>

花漫天却摆摆手，“不用了，这身子就这样了，是我自己执着，不愿死去......”</p>

后面的两句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似的。</p>

李若初听着花漫天的话语有些不解，但她却是个根本不懂安慰别人的人。</p>

憋了好一会儿，李若初才主动开口问道，“花漫天，你何以猜到我今夜会来？”</p>

闻言，花漫天低声笑了笑，“因为你对那副画像感兴趣，因为你派人偷走了我的画......”</p>

李若初闻言，淡淡笑了笑，原来成欢借画，早已被人发现。</p>

“对不起，我无心做贼，只是想要借来一阅，如今完璧归赵。”李若初说着给一旁的成欢使了一个眼色。</p>

成欢立即上前，将那副画像放在方桌的桌面上。</p>

花漫天打开那副画，双目的视线却盯着画上的女子看了许久，许久。</p>

李若初并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花漫天，画上的女子你可认得？她叫什么名字？”</p>

花漫天闻声，抬眼看了看李若初。</p>

瞧着李若初与这画上女子相差无几的面容，嘴角浮起一抹欣慰的笑。</p>

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你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p>

李若初闻言，不由有些愣神，再抬眼看向花漫天时，语气中多了一丝尊敬，“请问，您是否认识苗若舒？”</p>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想问这画上的女子是不是就是苗若舒？”</p>

李若初问出这句话，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瞬间都凝固了。</p>

她屏住呼吸，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花漫天，似乎生怕错过任何重要的信息。</p>

而花漫天在听到李若初的问话时，也回望着李若初。</p>

二人的视线交接，久久无言。</p>

良久之后，才听花漫天开口问李若初，“若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若舒的女儿吧？”</p>

这话一出，李若初几乎已经能够肯定，花漫天跟她娘一定是熟识。</p>

这一刻，李若初突然觉得有些欣慰。</p>

进京四个多月，除了府上的老人，李若初头一回在外面找到了一个跟苗若舒相关的人。</p>

李若初的心情变得有些轻快，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沉重，看向花漫天的眼神也友好了许多，她道，“我可以叫你花大哥吗？”</p>

闻言，花漫天轻声笑了笑，“叫我花伯伯吧。”</p>

“叫花伯伯显老。”李若初一面笑说着，一面又亲昵的唤了花漫天一声，“花伯伯好。”</p>

李若初面容上笑的灿烂，花漫天也跟着笑。</p>

李若初从方桌上拎了茶壶，又给花漫天的杯中续了热水。</p>

片刻之后，才开口问道，“花伯伯，我娘生前跟您是好朋友吧？”</p>

凭着花漫天对苗若舒亲昵的称呼，李若初也能猜到对方跟苗若舒的关系并不寻常。</p>

李若初这样的问题，却让花漫天沉默了好一会儿。</p>

“算是吧，确切的说，我是她的倾慕者。”良久之后，花漫天才开口说道。</p>

语气平静，颇有一种要诉说往事，回忆过往的姿态。</p>

李若初听了花漫天的话之后，却愣了一会儿。</p>

据她所知，苗若舒老家是在囿城，嫁给李锦之后才来到京城。</p>

而且，据说苗若舒生前并不爱交际，是以，在京城并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比较亲近的朋友了。</p>

而对于花漫天，李若初只当苗若初生前是个爱听戏的，而花漫天又是当时戏曲界的名角儿。</p>

至少，这些信息组合起来，也能说明二人相识也是有缘由的。</p>

只是，万万没想到，苗若舒竟然是个如此开放的女子。</p>

嫁人之后，还能有这样的经历。</p>

像是怕被李若初误会，花漫天又开口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这只是暗恋，单相思，而你娘只当我是朋友。”</p>

“花伯伯，您能跟我说说我娘生前的一些事儿吗？我想知道。”李若初开口道。</p>

话音落下良久，但听花漫天娓娓道来：</p>

“若舒是个性情洒脱的女子，这辈子，我从没见过那样明媚的女子。”</p>

“记得我与她初见时，她在戏楼里跟人打架，只因为有人说了一句我唱戏唱得不好，于是，她想也没想，便将人给揍了。”</p>

“那人嚷嚷着要告官，戏楼的老板怕将事情闹大，影响了戏楼的生意，拿钱将事情摆平了。”</p>

“此前，我一直知道戏楼里有个女子每日都去戏楼听我唱戏，且每回还送了大礼。”</p>

“当时，我只当那是哪家的纨绔小姐，出手大方。而我除了偶尔会送上感谢之语，再没多的言语。”</p>

“可那日，若舒因为我跟人打架之后，戏楼的老板让我去跟那女子说说，希望往后不要在戏楼里发生这样的事情。”</p>

“因着若舒穿着不凡，戏楼的老板自然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好将我推过去。”</p>

“也是那一次，我与若舒真正的认识。后来，这一来二去的，当真成为了朋友。”</p>

花漫天并未细说他是如何与苗若舒成为朋友的，但李若初却可以肯定，花漫天是被苗若舒热情的性子给吸引了。</p>

“我们一起喝酒，一起踏青，她教我比划招式，我教她唱戏......”</p>

说到这儿，花漫天突然停了下来。</p>

－－－－－－题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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