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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手下上楼汇报，两天前从太古轮船上“请”回来的KO桑，今天还是拒绝进餐。</p>
“明天要是还不吃，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可以给他换一个环境，这个愚蠢的家伙！”</p>
井上眯着眼拿起手下递来的礼帽。</p>
“嗨依！”</p>
仁丹胡躬身应道。</p>
……</p>
“玉宇无尘月一轮，俏红娘相请女东君。轻移莲步高楼下，见花光月色两平分，花有清香月有荫……”</p>
小东门，春风得意楼里弦索铮铮。</p>
苏州光裕社来的双档评弹名家正在中央书台上弹着小三弦和琵琶，操着软糯的吴侬软语唱着弹词《莺莺拜月》。</p>
台下书客云集，不少性子欢脱的在底下不住大声地叫着好。</p>
书场内烟雾缭绕，老虎灶，青瓷茶叶罐，铜暖手炉……</p>
穿着短褂的伙计递送着热手巾，场子里穿梭着胸前挂着木匣卖烟的小女孩和背着书兜的卖报佬……</p>
书场自成天地，动荡的时局像是丝毫侵袭不进这里。</p>
后排一张桌子摆着几碟瓜子和蜜饯，洪明起身压低了礼帽走出书场。</p>
他走后，长凳上还坐着两个关外打扮的商贩，一个穿着黄皮子大氅，另一个则是一身灰布棉长袍。</p>
过了一会两人也起身在桌上放上散钱，戴上皮帽出了大门。</p>
……</p>
回到家里刚打开公寓房门，洪明就闻到了呛人的焦糊味道。他赶紧冲到灶披间，拿下在煤气炉上已经烧糊的紫泥砂锅。</p>
情急之下被烫了手，下意识地双手捏了捏耳朵，又找了一条棉巾垫着手才把砂锅从炉子上取下。</p>
紧接着又推开窗户，让室内通风，好让屋里的烟气散去。</p>
在窗前他站了一会，无奈地低叹，然后打起精神走进起居室，一边喊着：“冬禾……”</p>
起居室里他的太太李冬禾正斜躺在软塌上，眼神呆滞，旁边小几上摆着一副烟具。</p>
“冬禾！”</p>
“冬禾……”</p>
洪明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拿起李冬禾的一只手握在手掌里，轻轻地喊着她。</p>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我……”</p>
眼神从涣散中回复过来的李冬禾，看着洪明满脸愧意。</p>
“刚回来，没事了，没事了……”</p>
洪明站起在软塌后抚摸着太太的肩膀</p>
“养山，我……我之前给你做饭了。”</p>
李冬禾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p>
“我看到了，已经收拾好了。”</p>
“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弄吃的。”</p>
听见洪明这么说，李冬禾的表情更是羞愧。</p>
她想伸出手抚摸洪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掌，只是刚好洪明抽开手离开了软塌，伸出的手最终只是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摸了个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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