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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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弱，你是个骗子，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子。”</p>

“明明是你错在先！现在倒赖我？”身后的弱水卷起数丈，全都带着怒火。</p>

倦了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也不忍再与他对视。“从此后，你我一刀两断吧。”</p>

“一刀两断？你想得倒干净！”他眼神转而狠戾，使长藤将我困住，我听见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轻轻说：“除非我死。”</p>

心脏突然紧缩，感受到巨大压力。</p>

我从床上惊坐起，看来又是一个噩梦，胸口憋得很，像被人抓挠过。我寻思着是不是得去找历寒要那味可以睡个好觉的药。</p>

伸手触及之处，都是水雾，大概是心神不宁，做梦时，又现出了一半的真身，这可真是个倒霉的事。</p>

我也曾试着提升自己的修为，否则时不时露出真身，也是尴尬，但经过多番尝试，始终没有多大成效。</p>

噩梦之后，我的气息更加不稳，甚至连人身都没法恢复，一半人一半水的飘荡在床边，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出现。</p>

心头隐隐有种不大好的预感。</p>

过了好些时辰，我才慢慢能够恢复人形，好在谷衣没有看到，不然又要询问好一番了，也不知是担心我还是因为要向大殿和二殿回禀。</p>

第二日得了空，我便去找书昊了。</p>

在这偌大的阴间，我觉得可以信任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书昊便是其中之一，其他人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信，只是他们心里藏的事太多，瞒着我的更多。</p>

但书昊不是，但凡他知晓的事情都会告诉我，当然，他知道的秘密并不多，尤其是关于我的。</p>

记得书昊曾说，我差不多是与二殿楚江王一同来阴间任职的，听闻我是来领罪的，但楚江王是什么名头却不得而知。</p>

历寒一直都很神秘，我与他邻殿而居，也对他知之甚少，何况心思本就纯粹的书昊。</p>

“哟，阿映来啦。”</p>

书昊自从被二殿教训后，就没有再来找我，加之也是为了避讳阴间里我和他的各种流言蜚语，于是见我来后，有些吃惊。</p>

“找你有正事。”</p>

我是很少摆出这么严肃的模样来与他说话的，见我神色，他也开始严肃起来。</p>

待我将梦醒后无法恢复真身的事情告诉书昊之后，书昊沉思了会儿道：“我曾也很好奇，你这等残次修为，应该可以提升很快才是，谁料近万年却没什么长进。”</p>

他用了残次二字来形容我的修为，我表示非常不开心。</p>

“我还以为是我资质太差，但是近来愈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可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p>

“你可曾修过什么歪门邪道？”</p>

我差点翻白眼，且论我并非那等为了灵力可以罔顾六界法则的人，就是真有那个心，我也没那门道。</p>

“我天天被困在阴间，左右都是十殿阎王，还有个谷衣在监视我，哪里有那机会？”</p>

“的确有些奇怪。”书昊想了一会儿，决定施法探探我的元灵。</p>

神仙精怪一般来说，修炼到一定程度，都会形成一颗元灵，元灵是大部分精力和法力所在，有了元灵之后，修炼可以更为容易。</p>

而妖魔之道常以夺他人元灵的手段，长自己法力，是为正派神仙所不齿。</p>

通常试探元灵这事，非亲信不可为，因为一旦对方是个居心叵测之徒，元灵就很可能被夺走，甚至危及性命。</p>

书昊抱着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一点没犹豫就同意了，因为想我这样残次的修为，即便他拿了元灵也没多大用处。</p>

何况，我是信任书昊的。</p>

说来，我并不知道元灵到底什么样，因为记忆只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我还是凤麟洲的一湾弱水，元灵大概也未成形。</p>

书昊的灵力是一股非常温暖的气息，很快便穿过了我的身体，只是他的眉头突然拧住了，我心道不好。</p>

“你没有元灵。”</p>

“没有就没有罢！”我意料之中，可接着他又说：“可到你这岁数的，再是懒于修炼之人都会形成元灵。”</p>

“同样是没有元灵，但是你的灵力比起那些未经修炼之人的灵力要纯净多了，我想——”书昊停顿了一会儿，又像在思索什么，接着说：“我想，你的元灵大约是被夺走了。”</p>

被夺走？</p>

我一路失魂落魄回到阎王殿，就见谷衣迎面而来。</p>

“三殿，你怎么了？看起来气色很不好。”</p>

“无事。”我挥挥手，还在消化着书昊提出的假设，他认为我元灵被夺走的可能性非常大。</p>

也正是因为失去了元灵，所以我才总是无法修炼，一到气息紊乱走神时，就会无法维持人形。</p>

历寒和大殿肯定知道怎么回事，但历寒那德性，定然是不会告诉我的，那大殿呢？他大约也是不会说的了。</p>

怅然得很呐！怅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