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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别的样子倒罢了，你看我现在这张脸，叫人们见了怎么想呢？”</p>
我一方面庆幸自己回到了原本的容颜，毕竟熟悉的脸总是叫人宽心的，但另一方面又是担心，同样的脸意味着将会生出很多不必要的事端来。</p>
历寒却说：“稍微聪明些的都能看得出，你现在根本不是弱水。”</p>
“对啊，我已经不是弱水了，那我还是以前的余映吗？”</p>
“是，一直都是，过去一千年，你留在阴间土地上的每一寸记忆对我来说都是你。”</p>
我也只能欣慰地笑笑，待到真正失去了弱水之身时，我才发现我多怀念以前的水形真身，变幻无穷，而今成了一棵树，总是不够活泼。</p>
历寒自然不知道我的小心思，只当我惦念着时州，这叫我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了，我说我还是想待在人间，并不是为了谁，只是习惯了。</p>
“才一千年就习惯了？”</p>
“不对，你去人间一千年都不到。”他想了一会儿又纠正道。可见是将我初时混迹六界的踪迹都查了一遍才有此结论。</p>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竟习惯了，分明地府才是我待得最久的地方。”</p>
“第六殿也来了新的阎王，第三殿却还空着，你难道不想去看看。”</p>
“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我再堂而皇之进去做我的三殿阎王，你知道，不可能的。”</p>
我摇头，顿觉从前在阴间的时光都隔了好远好远，那些憋屈又迷茫的日子，我甚至再也不想回去了。</p>
“历寒，我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换了身份，就别为难我了。”</p>
谁知我说完这话，历寒眼睛忽然红了起来，道：“在你眼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束缚对吗？”</p>
我很想说，难道不是吗？却又不忍叫他伤心，于是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如今这样又什么不好呢？我不留在地府，也省去了很多麻烦，你若想我还是可以时常来人间的，我也会想你，待我修行得道些，也可以自由来往这里……”</p>
为了不引起六界哗然，我还得永久地瞒下自己回来的消息。</p>
听了我的话，历寒沉默了许久，只淡淡道：“也好。”</p>
这令我是意外的，在我印象中，历寒在这种事上绝对不允许我说半个不字，万事都可由我，唯独不能离开他的掌控。</p>
我愣了半晌，心也软了下来，纵使我对历寒有再多的恨和难以释怀的心结，也抵不过我爱了他千万年的心，其实到了这时，他若有十万个不愿意我回人间，我想我还是拗不过他。</p>
历寒变了，像很多事想通了一般。</p>
“什么时候回，我送你。”</p>
“呃，随时都可以啊，看历寒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是了。”</p>
“既然不急，那就多留几日吧。”</p>
而后，谷衣向我表示抱歉，看那神情，的确是悔了好久，毕竟若不是历寒及时出现，我就成了她的手下亡魂。</p>
“你啊，不比自责，怀疑才是正常的。”</p>
“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三殿你竟然以这种方式活了下来。”</p>
“三殿已经死了，六界不会有三殿了，实在有也不会是叫余映。”</p>
“那我以后怎么叫你呢。”</p>
谷衣这话可真是问到了点子上，我这些年是一直没什么正经名字的，连时州许多时候都叫我“相思树”而已，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给我取个名字，只是取来取去我都觉得麻烦，索性就一直没个名字。</p>
没有名字，就仿佛没有存在过的痕迹，这是我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哪怕是当年在凤麟洲，我也有个不算正式的“阿弱”为名。</p>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我晃了晃头，既不能叫余映，也不能叫阿弱，看来自裁后的麻烦事远远不止失去法力那么简单。</p>
“不如咱们去问问二殿，叫他给想一个好听的名儿。”</p>
我忽然又开始犹豫，从前我的名字是他取的，现在也是他取，这还真的是命中注定了一般。</p>
“算了，我先自己想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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