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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县南,二十里。与后世灯火通明的城市不同,这里的夜色是纯粹的。</p>
若天上有星星月亮,尚可依稀辨个山影树形。</p>
可今晚是个大阴天,乌云一遮,天地都是黑的。</p>
有人声。</p>
只能凭声音推测人就在前方不远处。</p>
声音嘈杂,有不少人。</p>
“到了。”骑在马上的吴关低声道。</p>
“嗯。”闫寸应了一声。</p>
又向前行了约莫五丈,人声更清晰了。</p>
起风了,人们相互应和着,驱赶牲口,找寻避风的地方。</p>
似乎不久前他们还点着篝火,可如今篝火已被风吹散了。</p>
“是商队的朋友吗?”闫寸高声问道。</p>
身处上风口的缘故,前方的人不用多专注就能听清他的话。</p>
“你是什么人?”有人高喊着应和。</p>
闫寸不答话,只继续道:“风这么大,怎么不进城?”</p>
“去喂河神吗?算了吧……凑合一夜,辛苦些,总比丢了命好。”</p>
“你们也信河神?”</p>
这次是吴关开口问话。</p>
他的声音明显更加稚嫩,对方不由自主便称他为“小郎君”。</p>
“小郎君不信吗?”</p>
“信啊,我不仅信河神,还信山神,火神,树神,风神,也不知诸位是不是惹怒了风神,才要在风里活受罪。”</p>
对面不说话了,大概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角度。</p>
片刻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p>
“两位还是收起妖言吧,得罪一位河神还不够吗?我们躲出来,两位都不肯放过吗?”</p>
“瞧您说的,河神发怒,谁有办法,您能躲出来,我们就不能吗?难道此地是您家的?”</p>
“黄口小儿!”</p>
伴着对方的咒骂,破风之声突然传来。紧接着金属碰撞的嘡啷声。</p>
闫寸抽刀,完成了一次格挡。</p>
吴关猜测是如此。</p>
他们被人攻击了,黑暗中有人正伺机向他们动手。</p>
对方有多少人?身手如何?闫寸招架得住吗?吴关一概不知。</p>
他只能尽量伏低身体。</p>
又有金属碰撞声,以及兵器穿透人身体的噗嗤声。声音就在他的周围,很近。血溅在了吴关后脑勺上。</p>
风仍在呼呼地吹着,不远处的人们自也听到了兵器相撞之声。</p>
“怎的了?”有人问道。</p>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呢,快找避风的地方吧……”</p>
“就是……”</p>
没人上前。</p>
吴关心如擂鼓,有人拽住了他的缰绳。</p>
他奋力想要将缰绳拽回来,却被人捏住了手。</p>
那是一只布满弓茧的手,手指修长。</p>
那只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似乎是安抚。</p>
吴关松了口气。</p>
那只手牵着他的马,向着远离人声的方向走去,走了约莫半刻才低低道了一声“是我”。</p>
“你杀人了?”吴关问道。</p>
“嗯。”</p>
“谁?”</p>
“不知道。”停顿了一下,闫寸又道:“但我知道,是他先动手要杀咱们。”</p>
“你是怎么杀死他的?”吴关又问道。</p>
风越来越大,风声仿佛是魔鬼的吼叫。在这样的气氛中,闫寸不太想聊血腥的内容。</p>
吴关又追问道:“是割脖子吗?我觉得……喷了很多血。”</p>
闫寸只好道:“嗯,砍头。”</p>
吴关又道:“只是砍头?伤到他别的地方了吗?”</p>
“应该没有。”</p>
“咱们回去。”吴关坚决地拽住了缰绳,“这是个机会。”</p>
闫寸亦坚持自己的判断,“太危险了,若是同样的偷袭再来一次,我可没把握招架。”</p>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只要拿到那具尸体,河神之说明日便可攻破。”</p>
闫寸明白了吴关的用意,他犹豫一瞬,终于带着吴关调转方向,向着刚才打斗的地方摸去。</p>
“或许他的同伴已收了尸。”闫寸道。</p>
“或许没有。”吴关坚持道:“你怕他们偷袭,他们也怕你埋伏在那里,袭击收尸之人。”</p>
两人沉默着。</p>
太黑了,吴关根本无从分辨方向,更感觉不出走了多远,一切全凭闫寸动物般敏锐的感觉。</p>
“找到了。”</p>
声音一出口,就被风吹散了。但因为两人离得足够近,吴关还是隐约听到了。闫寸不知何时下了马,这一路他都是牵马步行的。</p>
吴关也下了马,朝着闫寸所在的方位摸索。</p>
然后,他就撞在了正撅着屁股扛尸体的闫寸的身上。</p>
闫寸侧身,护住屁股,咕哝了一句什么,听不清。</p>
“怎么了?”吴关问道。</p>
“头,头没找着。”</p>
“我来找。”</p>
说着吴关开始四下逡巡,并不断地拿脚试探。他算是体会到了何为瞎子摸象。</p>
不多时,“象”被吴关踢到了。</p>
他弯腰,庆幸第一下摸到的是死者的头发,而不是断颈。</p>
吴关提起死者的头发,回到了闫寸身边。</p>
闫寸已扯破衣服做了个布兜,稳稳兜住了脑袋。</p>
尸体被安置在吴关来时骑的那匹马上,两人同乘瘸腿,很快隐在了风中。</p>
翌日,天光熹微。</p>
此刻正是值夜的衙役哈欠连天时,再有半个时辰,就该换班了。</p>
昨夜县令通宵审讯赵福,拷打之下,赵福招了,老船工是他杀的。</p>
终于拿到画过押的口供,可莫再节外生枝了。</p>
就在县令走出监牢,在风中缩头暗忖时,一名衙役匆匆跑来。</p>
“不好啦!”</p>
县令心里咯噔一声。</p>
他先叹了口气,才道:“又怎么了?”</p>
“河神又索命啦!六块儿,和老船工一模一样!”</p>
“什么?!”县令吓得连退三步,背靠监牢门框,才堪堪站稳,没摔个屁股蹲儿。</p>
他恨恨地将手中的口供叠了叠,塞进衣袖。</p>
“死者是谁?”县令问道。</p>
“毛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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