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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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仕亭及卢常云一行人还没到，大家都在城门口闲聊等着。</p>

前头有个面生的丫头来传话，说是春枝婆婆叫卢书檀有事相商。</p>

卢书檀心下怪异，春枝婆婆刚刚不是说要去方便吗？</p>

怎忽地找她有事？</p>

还这么正经的。</p>

春枝婆婆有事，卢书檀自然要紧忙前去，便嘱托那个丫头帮忙照看书槐。</p>

书檀刚要下车，手便被书槐一把牵住了，他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又乖又软的说：“姐姐快些回来，我在这里等你。这个马车有空又冷，书槐不喜欢。”</p>

书檀朝弟弟点点头，轻轻推开他的小手，“书槐乖乖在这里等着，你数到十姐姐就回来了。”</p>

卢书檀下车往前走，连问了几个仆役丫头都说没见春枝婆婆，便扭回头想着去队伍最后面那马车去找那个丫头问清楚，春枝婆婆在哪。</p>

刚回头走了两步，忽然有个男声高喊：“老爷回来了！”</p>

婆子丫头们都拥挤着往前去看她们家主，一时间竟把卢书檀推的往后趔趄。</p>

大家都在往前冲，卢书檀还是站在那里，怔怔地没动。</p>

她爹回来了。</p>

其实她是没有什么感觉的。</p>

那个爹还不及春枝婆婆对她的十分之一，偶尔几次见了面她礼貌又客气的打招呼，他也面色不变，脚步不停，各走各的。</p>

为什么生下她呢，既然他都不要她。</p>

没有期望，也不会失望，那她现在为什么又想哭呢？</p>

许是天冷的风刮的。</p>

前面吵吵嚷嚷的，像是有热闹。</p>

书槐把脑袋钻出车帘，眯着眼睛往前看，只见人群往前面涌，心底里很好奇。</p>

“小少爷不下车去看看？”那个面生的丫头笑眯眯地问书槐。</p>

她逗笑似的捏着书槐的脸，小孩的脸蛋光滑又细腻，软软的很舒服。</p>

书槐想了想，摇摇头，认真地说：“姐姐马上会回来的，我要是走了，她会找不到。”</p>

她的手凉凉的，指肚上像有薄茧似的糙硬，不像阿姐的温暖又柔软，她摸得书槐很不舒服。头往后仰抵抗，想着挣脱她的手掌。</p>

忽地一个女人从旁边钻出来，肤色黝黑又健壮有力，细长的眼睛，高尖的鼻子。</p>

女人拿粗短且皴裂的起皮的指头指着远处的荒林，阴测测地操着一口听不真切地方言，对书槐道，“你阿姐和那个婆子在那儿等你呢，她们叫我来喊你，说是发现了不得了的好东西。快下来，我带你过去。”</p>

书槐听到姐姐找她，心里雀跃着迈出了一只脚，眼睛闪了又闪。</p>

那面生的丫头也在马车下和女人并排着笑着看他，意味不明的眼神让书槐心里害怕。</p>

他犹豫了片刻又把脚缩了回去，眼睛盯着那个黑脸的女人，摇了摇脑袋。</p>

“我还是在车里等阿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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