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查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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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夙往外看了一眼，顺手推开房门。</p>

门一响，屋里窗榻上睡的人就睁开眼，转头看了一眼，又懒洋洋的把眼闭上了。</p>

林夙有点心虚，揉了揉被风吹得通红冰凉的鼻子，反手把门关上。</p>

“还是屋里暖和，外头天寒地冻的，鼻子都要冻掉了。”</p>

6轶不吭声。</p>

林夙又说：“我来的时候跟膳房说了，让他们整治点热汤热饭来，你起来洗把脸清醒清醒，吃点儿东西。”</p>

6轶懒懒的说：“多谢了林大统领，亏得你还想着赏口饭吃。”</p>

林夙能说什么啊？</p>

这事儿是他理亏。</p>

本来宫里这事儿，与6轶不相干，是他顺手把人给拽来了。</p>

这种事一般人躲都躲不及，查不出来自然落不是，查出来了也未必有功。</p>

林夙也不绕圈子了，还是开门见山吧。</p>

“问得怎么样了？”</p>

6轶打了个哈欠，示意他自己看桌子上：“都在那儿了。昨儿夜里死了三个，今天白天又死了两个。”</p>

林夙嘀咕了一句：“回头得整治整治，手上没轻没重的，案子没办完人都弄死了叫怎么回事。”</p>

案上放着一迭口供，薄薄的几张纸，林夙拿起来一目十行的看完，沉默了半晌，闷声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死。”</p>

6轶乐了，拿被子把头一蒙。</p>

有人一天吃三顿薄粥也会觉得日子不错，有人就算三顿都吃肉尚有不满。有人觉得是觉得自己是帝裔，是贵人，如果不是乱臣贼子谋逆，现在他们肯定过着人上人的日子，富贵已极，权势滔天。想到他们祖宗曾经过的好日子，到了他们这儿好日子却没了，那不象掏心挖肺一样的难受？</p>

这种人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对不住他，既然他过不好，那全天下人都别想过好。</p>

和这种人，有什么道理可讲呢？</p>

膳房的人敲了两下门，把两个食盒提了进来，取出两荤两素四个菜并一小壶酒，还有一钵白饭数个馒头放好。</p>

“两位大人慢用，小的在外头候着。”</p>

6轶给自己盛了碗饭，也不招呼林夙，坐下开吃。</p>

两个荤菜是一个是烧羊肉，汁多汤浓，一个是白切鸡，鸡皮煮得又紧又弹，就着蘸汁十分鲜美可口。</p>

两个素菜是笋丝香干和清炒小白菜。</p>

别看四个菜都不值什么，但是这时节能吃到两样清清净净的素菜也不容易了。</p>

6轶吃了不少笋丝和小白菜，林夙看完了口供才过来坐下，迟来一步，素菜没剩多少，只能多吃几口羊肉了。</p>

至于白切鸡，两人都没碰。</p>

说到底，林夙是禁卫，6轶是外官，两个人都不是刑房的人，对刑房这一套也不习惯。刑房五花八门的酷刑之中有一样是用滚水的，人的皮与油烫熟了……唉，这白切鸡别说让他们吃了，就是放在这儿都让他们觉得倒胃口。</p>

刑房的太监对这些司空见惯，还笑着跟他们说用刑的技巧。因为天冷，早年间就有把犯事的人剥了衣裳浇上水扔在外头的，据他说“特别省力，天儿冷，那风吹身上跟刀子一模一样的”，但是“不太好使，有些人冻不到一刻钟就僵了，拉屋里暖过来之后脑子有点不大清醒，反而问不了话”。</p>

谢谢了，林夙和6轶谁也不想学这些招数。</p>

6轶吃完了饭一推碗：“你这差事什么时候能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