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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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晏愣住了，像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她当时的神情，绝不像会说这句话的人。</p>

“你说不出来了么？”沈青欢冷冷说，“其实你早就想纳她为妃了，对吗？”</p>

祁晏从未想过要纳傅玉灵为妃，只不过是现在傅统领是驻扎在招月与西夷的主帅，一旦战争爆发。第一个冲锋陷阵的便是徐家。且徐家三代忠勇，他没道理不对傅启客客气气。他也看得出来，傅启有意将傅玉灵入宫为妃，可他当初已经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娶了沈青欢，而且现在已经和沈青欢相惜相爱，怎么能够再娶一个傅玉灵。</p>

而且，他知道傅玉灵与绿泱不同，傅玉灵天真单纯，没有心机，与沈青欢倒有几分相似，他虽自信不会改变心意，但是沈青欢敏感，他只是怕她多想，所以从未生出过纳傅玉灵为妃的念头。</p>

如今，他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质问他，是不是一早就想纳傅玉灵为妃。</p>

祁晏说不出是失望或是痛心，他近日疲惫，却考虑着沈青欢如何不开心，还是会放下面子地哄她开心。他以为，昨日已经解开了她的心结，可如今她这一问，到底是让祁晏明白，自己是妄想了。</p>

“你就这么想朕？”祁晏冷冷地说。</p>

沈青欢见他态度也变得不好，不知怎么心里越发不快，干脆说：“几日前，太后劝我为你选秀，当时我还不愿，如今既然要纳傅氏为妃，也按秀女入选吧。放心，我一定会给她一个好名分。”</p>

“选秀？”祁晏心不知是不是被气得笑了，他曾经与沈青欢交心，告诉她，自己当初最恨她故作大方的样子，如今她还是这样理所当然地说要为他选秀来气他，这比她前面说的一切都更让他生气，“好，好，沈青欢，那你就做好朕的皇后，为朕风光大办一场选秀，将朕的后宫充盈一番。”</p>

沈青欢咬牙，一字一句说道：“臣妾一定不会存有私心。”</p>

沈青欢已经记不太得，多久没有看见祁晏这样生气离开的背影了。她心中突然有点后悔，可是她知道，一切已经回不了头了。</p>

她本来已经打算放弃追究金钗的事情了，她想或许一直这样也能好好过下去。她本是个女子，身上不想肩负那么多责任，如若自己的夫君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她实在也不想找不痛快。可现在，她看到一个又一个女人将要被送进皇宫，自己身边的男人也渐渐动心，她也做不到视若无睹，漠不关心。</p>

也许，在他眼里，只有利益是至高无上的，所以，他会娶任何对他有益的女子吧。所以，杀舅舅，娶傅玉灵，包括她沈青欢，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而已。</p>

若真如此，她只能自己坚强起来。</p>

十月二十，她的生辰，月明星稀，可她，却不想再如从前一般懵懂了。</p>

......</p>

“娘娘，娘娘？”</p>

沈青欢缓缓地睁开眼，还觉得有些困倦，正看见红袖的脸在眼前，她便开口问：“怎么了？”</p>

“娘娘忘了？今日是选秀之日。往常您起得晚也就罢了，今日可不行。”红袖说道。</p>

沈青欢“哦”了一声，却不是她忘了。她昨晚想这件事，想了许久，所以今日才有些醒不来。或许，潜意识里，她还是不怎么愿意面对吧，“扶我起来洗漱吧。”</p>

“娘娘今日想穿什么？还是那件浅绿色的襦裙么？”</p>

不知怎么，沈青欢摇了摇头，随后再缓缓开口：“替我拿那件宝蓝色的宫装来吧。”</p>

红袖虽是应下了，心里却想，自家这位娘娘，素来不爱拘束，在自己宫中，或者是什么小宴会，常常只是穿着浅色的襦裙，除非十分正式的场合，否则她从不会要求穿宫装，还是宝蓝色，那么深沉的颜色。红袖认为，皇后年轻，宝蓝色实在不配她。</p>

可到底是皇后的命令，她从衣橱中取出那件并没有穿过的宝蓝色衣裙，一层层帮沈青欢穿了上去。她知道，沈青欢已经不一样了。</p>

沈青欢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照了又照，确认自己现在看起来不像十八岁的样子，而是足够成熟，撑得起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持重后，才道：“她们都到了吗？”</p>

“回皇后，已经在绪迎堂等候了一刻钟了。”</p>

沈青欢点头，说：“去吧。”</p>

这回的四十个秀女，真真是沈青欢不留私心地从王公大臣家的女儿妹妹等人中选出来的，个个都是秀丽可人。至少在外貌上，沈青欢觉得，她已经经过了筛选，绝不会叫祁晏看不下去。</p>

到了绪迎堂，沈青欢已经看到门口排排地站了几十个秀女了，个个身姿袅娜，含情脉脉。可要说最出众的，还是那个肤白如雪的傅玉灵了。</p>

其实，以傅玉灵的身份，大可不用通过选秀的方式入宫，可沈青欢不知怎么了，似乎是非要给她个下马威似的，坚持让她选秀，但答应一定会给她一个最高的名分，徐家这才松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