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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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p>

十八年的除夕，沈青欢从未觉得自己过的如此清冷过。小的时候，家里的爹娘和兄弟姐妹都围绕着自己，宠爱着自己。即使是在去年，至少还有一个不是那么热闹的宴会，一碗土豆泥，还有一张有着祁晏的温度的床。</p>

可现在，她确确实实，只有自己一人。今日她用了晚饭，早早的叫人都下去，熄了灯，此刻宫中十分黑暗。她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只能看见自己孤独的身影。</p>

可就在这时，外边突然响起了爆竹的声音，她下意识向外望去，透过窗户，看到红色的焰火在半空中升起，外头似乎...一副很是热闹的样子。</p>

或许是这热闹，激起了沈青欢内心的孤寂吧，今晚是除夕夜，可她却只能抱着膝，看着远方的焰火，呆呆地想，祁晏到底是同意她去了万佛寺。</p>

或许，他也根本不在意吧。</p>

焰火的光亮照明了沈青欢昏暗的承欢殿，一晃一晃的，其实久了，沈青欢竟然渐渐觉得，心里不那么迷茫和害怕了。</p>

远处，祁晏站在偌大而空荡荡的金云殿，望着放了几乎半个时辰的焰火，缓缓开口：“好了，停下吧。”</p>

他不知道她此时在做些什么，但希望她能够看到这漫天的焰火，也许，会像他陪在身边那样吧。</p>

这或许也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吧！</p>

这一个清冷的年夜，到底是过去了。</p>

第二日，沈青欢起的很早，红袖昨晚便给她收拾好了东西，她想着，早点走，也可以少一些留恋吧。</p>

没想到，一开门，她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p>

“俞度...”沈青欢愣住，“你怎么在这里？”</p>

“奉皇上之命，娘娘在万佛寺的这几个月，臣会全程陪同。”俞度道。</p>

“是陪同？还是监视...”沈青欢有气无力地说，似乎并没有感到开心，也没有感受到祁晏的良苦用心。在她心里，如今祁晏已经认定了她是杀害孩子的凶手，即使是同意她去万佛寺，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竟派身边最得力的俞度一同前去。</p>

“娘娘，皇上不是您想的那样的。”俞度忍不住道。</p>

沈青欢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并不想与他争论这个问题。只能安慰自己还好与俞度认识，相信俞度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孩子的！</p>

走到宫门口，沈青欢看见叶汝语与徐晚晚在那里等候，二人皆裹着厚厚的袄子，手捧暖炉。这一刻沈青欢才感觉到，原来这天气，这么冷...</p>

她哆嗦了一下，拉紧了身上的衣服。</p>

叶汝语是知道来龙去脉的人，她看沈青欢的眼神格外有些心疼，徐晚晚则十分惋惜。</p>

徐晚晚道：“皇后娘娘向来身子不好，在万佛寺那个地方，千万要注意身体啊...”</p>

沈青欢向来知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徐晚晚在此时还能保持对她一如既往的尊敬和温和，她觉得很不容易。</p>

“多谢你...”沈青欢道。</p>

叶汝语握上她冰凉的手，道：“如今天气凉，山上更是如此，你好好安心在那里，等着皇上来接你。”</p>

沈青欢笑了笑，她知道这些是场面话，皇上或许，不会来了吧。</p>

不过，好好养胎是真的，叶汝语没有说出来，但她心里知道。</p>

“如今宫里只有两个妃位，能在地位上与傅玉灵抗衡的只有晚晚你，我希望...希望你和叶昭仪可以互相扶持...小心傅玉灵...”沈青欢道。</p>

“我会的。”徐晚晚道，“我知道，我能升妃，其实是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的...以我的资历，又怎么可能呢。”她自嘲般一笑。</p>

“地位高有什么用，能得到皇上的心才是真的。”沈青欢淡淡说道，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即使贵为皇后，还是不得已被迫离宫。</p>

“你也别再伤心了，离开，未必不是好事。”叶汝语安慰道。</p>

沈青欢点了点头，却不自觉地往后回头，顿了一会儿，回神，却不知自己在看些什么，期待些什么，只觉得自己可笑。一阵风吹来，吹乱了她额前的发，显得她瘦削的小脸更加苍白无助。</p>

“走吧，娘娘。”俞度道。</p>

沈青欢没再说些什么，掀开一点儿裙子，迈腿上了马车。</p>

这一别，不知将是多久。</p>

......</p>

太后宫中。</p>

宁佳正跪在太后的膝边，温柔地为她捶这腿。宁佳聪明贤惠，又大方得体，身后的宁氏一族也颇有威望，因此太后对她一直存有好感。自从沈青欢不受宠，陈家落败开始，她一直在身边找着靠山，如今觉着这宁佳倒是个不错的选择。</p>

“皇后走后，哀家会慢慢提拔你帮助贤妃德妃协理六宫。”太后缓缓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