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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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涉及云中城的动态，众人纷纷安静下来，侧耳细听。</p>

“右贤王本部不下十万之众，再加上乌鹫的支援，起码也有左贤王的规模。可这次入侵，分明只有两万人，真是十分奇怪啊。”付有边说边摇头。</p>

“不管匈人怎么想的，损失近两万人总是真的。挫折了锐气，匈军恐怕不会孤注一掷，这么早就把全部军队调上来。”赵晟沉吟道。</p>

“不错，草原内部还有勾心斗角。左右贤王都是匈人，唯独王廷是羌人大汗而不是匈人单于，这样的国家最怕的是内乱。”俞思圆随声附和着。</p>

话说一半，又被付有打断道：“我从匈人那里得到的另一个情报就是，乌鹫病重，恐怕不久于人世。”</p>

众人听了，更是讶异。许久，赵晟才接道：“乌鹫病重，匈军四面出击，接触而不决战。恐怕匈人这是欲退先进之计。我料匈人最多不过一个月就会全部退回漠北，为争夺汗位开始内斗。”</p>

“是有这个可能，”付有招呼众人继续喝酒，一边又道：“不过咱们云中预定的补给兵员，这次都被幽辽两州要走了。”</p>

“这怎么行？我们左营现在就剩一百多人了，整个左旅就剩一千多人，全军兵力不足半数。根本不足以御敌啊。”俞思圆一听这话，急得都快跳起来了。</p>

“这没法子，幽辽两州的刺史都是名门望族，朝中根基深厚。咱们现在，几乎就是一支孤军了。”</p>

说完，付有神色寂寥，自斟自饮起来。</p>

想想自从秦王走后，朝廷的确两个月来再也没有派来过支援，众人也心情沉重。</p>

“好了好了，大家也别这么沉重，朝廷没消息，说不定在筹划撤退呢。到时咱们一起撤走不就完了。”薛敬之强颜欢笑，举起酒碗道。</p>

众人虽勉强举杯，但各怀心事，一场聚会也不欢而散。</p>

看着楼头的月色，赵晟的心底里泛起一阵遐思。久久没有消息，远方的父亲可还好吗？自己在边关建功立业，逐渐为人所知，违背了父亲当初避祸的本意，究竟是福是祸呢？</p>

结交了几位好友，逐渐开始把云中当成自己另一个家了。认识了乌雅，发现匈人原来也没这么残暴。想起白渠水里相互践踏而死的匈军士卒，赵晟也不禁叹了口气。</p>

兵战凶危，父亲说的真是一点都不错啊。可在这乱世边关，又能怎么活呢？像乌雅这样的最底层的异族百姓，能卑微的太平生活就已经感到很幸福了，而朝廷里的几个大官们你争我斗，犹不知足，何时才能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呢？</p>

带着一连串的问题，赵晟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营地。</p>

“我去，我走错房了？”一名走在前面的士卒被吓得酒都醒了。</p>

“让开！”赵晟酒意上涌，粗暴的推开其他人，走到营房前，只见整个房间焕然一新。那些旧的肮脏被褥全换成了新的，通铺上也都擦了又擦。地上和角落里散落的垃圾灰尘也都一扫而空。</p>

“世子爷，你可回来了。”乌雅从通铺底下的炕灶里缩回头来，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乌黑的灰尘。</p>

“这房间打扫的可还干净？”乌雅混不在意自己满身灰尘，扬起笑脸，露出一对洁白的牙齿。</p>

“这……这是你一个人干的？”赵晟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p>

“我和几个嬷嬷一起打扫的，她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我留着收工钱，顺便替你们烧个热炕。”说到工钱，乌雅小手一摊，示意赵晟该付钱了。</p>

“哦，那是应该的。”</p>

手忙脚乱之下，众军纷纷摸出几个铜板来，凑齐了工钱付给乌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