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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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铜镜的反射看到江迢不堪入目的色相，婉珠的双眸种闪过一丝厌恶。她把铜镜一翻，冷冷道：“我该走了。”</p>

江迢对她的态度毫不在意，只是问道：“不错，今晚也是正事。可别忘了带上万象丸，好好服侍那位大人。依你看，还需要多久？”</p>

婉珠面无表情地答道：“短则十天，多则半月。”</p>

“太慢了，我可等不起这么久，能多快就多快。”江迢郑重其事地吩咐道，全无往日的倨傲之色。</p>

“知道了。”虽然犹豫了一下，婉珠还是答应了下来。</p>

***</p>

迎着夕阳，美人在怀。赵晟和俞思言一行奔驰在暮色下的乐游原上，却一点也乐不起来。</p>

虽然此刻和他同乘共骑的是一个姑娘，可赵晟的心思却在另一个人身上。</p>

早在九年前，老秦王赵翮就替他定下了一门亲事，还交换了信物为证。可没过一年，这家人就因为一件莫须有的谋反案革去了官职，大人流放下狱，小孩则卖入贱籍。片刻间就风流云散，以至于老秦王得到消息回京想向皇帝求情时，那家人早已烟消云散，竟一个活口都找不到。</p>

从此以后，老秦王虽然还提过几门亲事，但闻者无不婉言谢绝，好像是得了谁的吩咐似的。</p>

那一日，在江迢府中，婉珠甫一出现，赵晟还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歌女。可当她拿出那架黝黑的木琴时，赵晟就觉得有点眼熟了。</p>

待江迢走后，赵晟小心地问道：“听太师说，姑娘在洛阳名震一时。今日所闻，果然名不许窜啊。不过姑娘演奏时，我看你对这琴也是十分小心，想来也不是凡物吧？”</p>

婉珠低着头答道：“殿下取笑了，这不过是最普通的一把琴，只是用的时间长了，奴婢怕给弄坏，所以格外小心。”</p>

赵晟不死心，继续问道：“孤王也略通音律，可否让孤细细一观？”</p>

见婉珠略显犹豫，赵晟连忙解释道：“孤王只求一观，别无它意。”</p>

婉珠犹豫之下还是点了点头，见赵晟缓缓拿起木琴，神情更显紧张。</p>

赵晟看在眼里却佯做不知。他调转琴身，只见琴底用篆体刻着“永淳三十年赠世叔孙文山，侄翮敬”。赵晟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待要再细看时，却不知一双玉臂已经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婉珠在他背后故作娇柔的细语道：“王爷，好冷啊。”</p>

赵晟心中一震，连忙退出她的怀抱，放下木琴道：“夜深风凉，我们还是进屋说话吧。”</p>

婉珠点点头，想伸手牵住赵晟，却被他一把闪过，抢先溜进了屋子里。婉珠莞尔一笑，也款款而入，顺手带上了房门。</p>

赵晟退到一座书架前，试探道：“听姑娘口音，似乎不是洛阳人吧。”</p>

婉珠只是微微一笑，道：“奴婢半生飘零，哪里都待过。住在哪里，便是哪里人了。”</p>

赵晟咳了一声，望向窗外沉声道：“孤十六岁便被父王送到了边境。生死场也走过了十几趟，对孤这种百战余生之人，活着，便是家了。”</p>

婉珠闻言秀眉一挑，怜惜道：“奴婢自从九岁起便被卖入了乐坊，流落他乡，至今已有九年。虽然不敢和王爷比，但也算是沦落天涯半生了。”</p>

听到婉珠也是九年前被卖入乐坊，赵晟心中大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听姑娘口音，和江太师相似，也是扬州人氏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