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便宜女儿的特殊急救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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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萨的梦中，出现了无数的记忆碎片，这些碎片记录着无数不同的场景，但相同的皆是杀戮。</p>

或在战场中灭杀敌手，或在行军中处刑逃兵，或在破城时下令屠城，或在祭祀中活祭生灵，而梦中的自己红发飘扬，为世间涂抹了鲜红。</p>

洛萨在梦中沉静的望着这无数记忆，虚握的双手却在不自觉间将指节捏的煞白。</p>

洛萨并非第一进入这片梦境，每次红发洛萨现于世间之时洛萨都会坠入这片梦境，这是拷问，也是折磨，更是污染和同化，洛萨知道最困难的考验就要来了。</p>

当梦境中无数的红发回头望向洛萨之时，他的灵魂会受到最强烈的冲击和污染，若是抵挡不住，自身必然会沉沦于对鲜血与灵魂的渴求之中，到了那个时候洛萨将会成为魔性的奴隶，遵循灭世的逻辑去屠戮眼眸之内的生灵，去破坏记忆之中的文明，直至灭亡。</p>

洛萨此时有些惶恐不安，他还记得上次他脱离梦境是多么艰难，若非女神的帮助绝不可能成功。</p>

但是他的真灵在上次梦境中，还是被污染了。</p>

导致这三年来他一直在借助圣所的魔炎净化自己的身与灵，强行压制真灵中对鲜血和杀戮的渴求，但是哪怕如此发梢间的红色仍会不时出现，让他透出暴虐。</p>

终于记忆中无数的红发洛萨回过头来，毁灭万物的气息化作猩红的海波，拍打而来。只是一瞬洛萨的真灵就如一颗落入大海的沙粒，在这猩红大海中失去了踪影，彻底沉沦。</p>

洛萨的真灵仿佛进入了深红的星空，这里没有方向也没有尽头，周身满是黏稠的猩红，他心中焦急可是又连一丝挣扎的欲望都无法升起，他能感觉到自己在下坠，但却生出了就这么永远堕落下去也不错的念头。他甚至联想到曾经的堕天使是否也经历过如此的体验，不用再想未来，一切交给命运，细细想来这也是极好的。</p>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距离永眠仅差一步，突然一抹光在眼前浮现，那是一个异常娇俏的身影，大概三四岁大小的姑娘，她躬着身子双手撑着膝盖，微侧着显得模糊的面庞，水润的双唇微微开阖，仿佛再说“爸爸，我漂亮吗？”。</p>

然后她的眼球突然流出眼眶，她的双手所有指节被翻折至手背，她所有的关节都被反向折断，她的皮肤开始剧烈的燃烧，她的心脏被扯出胸口，被一口一口的扯碎吞咽，她破损的残骸堆摞在地面失去了挽救的可能。</p>

不！</p>

露卡西亚！</p>

洛萨的真灵疯狂的波动起来，我还不能沉沦，我还要复活露卡西亚，我还要复仇。</p>

“可你还是这么弱小，可你还是无能为力，可你仍是个懦夫！”这是红发洛萨的声音，他就站立在洛萨的身旁。</p>

滚，我强大，我可以做到，我不是懦夫！</p>

“呵，已入红海，你没有机会了。”</p>

洛萨的真灵开始挣扎，女神啊！我祈求您拯救沉沦中的我，我发誓，我将放弃一切，全心全意的侍奉与您，我祈求您再给我一次前行的机会！</p>

女神没有回应，红海仍是满满的寂静，洛萨的真灵也将彻底归于永眠。</p>

然而就在此时，洛萨在胸口感觉到了真实的疼痛，有什么东西在汲取他的灵，这是拯救更是希望。</p>

宛若星辰般的晨曦在洛萨真灵的胸口浮现，它们缓慢且稳定的照亮了红海，阳光透过点点晨曦洒在洛萨的真灵之上，这是现实与梦境的交割，也象征着洛萨的灵在回归身体。</p>

洛萨在此时感受到了真切的希望，他挣扎，他负隅顽抗，他绝不放弃，他高举双手触摸曾经憎恶的阳光。</p>

不知过了多久，光充斥了洛萨的眼眸，公务厅的交叉穹顶再次出现在洛萨眼前，他感受到手指划过粗糙地面的触感，他听到微风穿过厅堂掀起书页的响声，他胸前的疼痛仍在继续，他确定他再一次逃离了血色的梦境。</p>

这值得庆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