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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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扬州出发，一路行至南疆，途中会经过川蜀，青海等地。”唐柒柒取出一张手绘地图，指尖摩挲着划出一条连线。</p>

温烬沉吟片刻，问她：“唐姑娘，最近的路线是哪条？”</p>

“此去路途遥远，最少也要耗时两个月。”</p>

“这样。”温烬思索道：“那便依唐姑娘的安排走吧。”</p>

待商量完明日起身的时辰，三人各自回房收拾行装。夜深后，唐柒柒拉着柳寻音说了会儿话，便沉沉睡去。</p>

柳寻音困意全无，信步到庭院之中，见师父师娘房间仍亮着烛光，便径直走了过去。</p>

“当心，要将军了。”房内有声音笑道。</p>

杜若和余淡竹正在对弈喝茶。柳寻音想起小时候杜若手把手教她下棋布局的样子，低头温柔一笑。在门口静静伫立了许久，还是推门走了进去。</p>

“师父师娘。”她朝二人深深一拜。</p>

“音儿。”杜若连忙扶起她：“突然间的，这是怎么了。”</p>

“我打算明早寅时启程。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还请师父师娘多保重身体，切勿挂念。”</p>

“怎么这么早就出发？”余淡竹不解地问道：“可是有什么要紧事？”</p>

“没有。”柳寻音摇摇头：“我还没有向青禾辞行，他若是知道了，肯定会跟着去。但他伤病初愈，不适合长途劳顿。”</p>

“所以你打算趁他还没醒来的时候走？”</p>

杜若见柳寻音神色郑重，心里便明了了几分，她叮嘱道：“也罢，你记得常写信回来报平安，万事小心为上。”</p>

“是。”柳寻音退了出去，关门时思忖许久，转身问道：“如果能寻到我爹，师娘可有什么话要带给他？”</p>

杜若一顿，眼圈泛红，哽咽道：“你娘她……”</p>

沉默许久，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罢了……叫他早日回来便是。”</p>

路过余青禾的房间，柳寻音轻轻推开房门，将一封书信压在砚台之下。余青禾正躺着酣睡，毫无察觉。侧颜清秀俊朗，神态一如幼时模样。柳寻音坐到床边，掖了掖他的被角，吹灭灯走了出去。</p>

次日天色未明，三人便起身出发。柳寻音背上包袱，往腰间别好玉箫。杜家上下一片寂静，守夜的小厮亦低着头昏睡。朦胧之间，只见门口台阶上有人影晃动，鬼鬼祟祟。</p>

“是谁！”唐柒柒警惕地问道，温烬闻声握紧腰间佩剑。</p>

“姐姐！”来人起身拦在门口，身上还背着不知何时收拾好的包袱：“我要和你们一起去。”</p>

气候清寒，余青禾身体刚痊愈，站在风口里被冷风一吹，禁不住咳嗽了好几声。</p>

“青禾？”柳寻音吃惊道：“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p>

“我昨天半夜醒来，听守卫的弟子在外面聊天，又看到你留在桌子上的信，便收拾好东西坐在门口等。没想到姐姐还真要一声不吭地丢下我走了。”余青禾生气地说道。</p>

“青禾听话。”柳寻音走过去裹紧他的披风：“你留在箫楚门好好学功夫，等姐姐找到父亲，很快就会回来了。”</p>

“可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