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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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土一盏，镜中葬花，飞思难觅佳音。天邈无垠，水起涟漪，浩瀚终起惊涛。鸟入渊，鱼入林，岂不知乾坤亦有逆？”</p>

那人言语越发狂妄放纵，笑容越大疯癫，似乎还带着些得意自豪。下阙戛然而止，那人似乎也累了，渐渐放慢了晃动木舌铜铃的速度，后来索性抓着木舌铜铃整只手倒到地上。</p>

“叮……”木舌铜铃撞到地面上，发出突兀的响声。</p>

风雨铃声仍在街巷里回荡，只是渐渐开始轻了。</p>

那人从腰间取下酒葫芦，猛的连灌几口酒，直到葫芦里一滴不剩。“咕噜咕噜”下肚的那几声，被林涟漪、刘垣冽听得清清楚楚。</p>

此时风雨铃声已经多半如落叶沉淀在树下了。</p>

他无力地轻轻把酒葫芦正放在地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摸到身边的木舌铜铃，搓了搓，风雨铃声重又飘起，充盈在整条街巷。</p>

他勉强振奋起精神，接着高歌道：“宇宙一尘埃，落定时、朗州太平笑嫣然。”</p>

曲终。</p>

风雨铃声，幽幽叹息。</p>

词歌余音，绕梁几圈，才恋恋不舍地随着千古铃声散去。黑夜里的空气渐渐寂静下来，墨一样的黑，魔一样的癫狂。</p>

林涟漪痴然。</p>

刘垣冽亦痴然，但终究早些清醒过来，满面敬畏地望着地上摊相极不好看的——疯子。</p>

他的确是个疯子，疯癫痴醉与狂妄写满了他的脸面，他痴醉而笑的时候，连越发明显的几条皱纹里也都是狂妄的味道。</p>

这个人，到底是何处而来？</p>

刘垣冽沉思而无果，无意间看向身边的林涟漪，见她仍沉迷在方才的词歌铃音中，不禁紧张，忙轻唤她几声：“丫头？丫头？涟漪？林涟漪？”</p>

林涟漪神思游离，突然被刘垣冽唤醒，朝他笑了笑。</p>

“没事吧？”刘垣冽看了看那疯子，又看向她。</p>

林涟漪摇摇头，轻轻道：“无事。”</p>

两人又一起望向那疯子，心头都是敬意，再没了敌意。这样的高人，怎么有兴趣来逗弄两个小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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