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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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涟漪蹙眉，惊慌，世外之物已经隐匿，她不能逃脱封印，但又不能被发现蛇身。</p>

当下之际，唯有学会控制蛇身，使之恢复为双腿。</p>

林涟漪不得不将意识探入蛇身之中。</p>

蛇身中经脉分布和先前于蛇身外所见之大概并无差别，林涟漪走遍经脉，熟悉其全部分布，很花了一阵功夫，顺便也把其血肉构造看了一遍。</p>

随后转出经脉，离开蛇身，林涟漪凭借其对蛇身的掌握，试着控制蛇身。</p>

初试之下，自然还是生疏，只有蛇尾动了动。</p>

再试之下，仍旧生疏。蛇身都扭动起来，但她要往东，蛇身偏偏往西。</p>

如此几次，林涟漪总算成功。虽还算不上得心应手，但基本能够控制。既然蛇身已是她身体的一部分，睡了一觉她也想明白了，没了初次发现双腿变为蛇身时的不得接受。</p>

在林涟漪控制下，蛇身勉强听话地变回了双腿，林涟漪心累地喘息。</p>

“该死的红绸，到底还藏了多少东西？”林涟漪恨得咬牙切齿，“好歹也说一声……”</p>

死去的红绸若听见了林涟漪的暴躁埋怨，想必于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不，放声大笑了。</p>

天亮后郜落霜前来送早膳，果真没发现什么，林涟漪甚是得意。</p>

“今晚再试试蛇身，总得把它彻底控制了。”林涟漪吃早膳时暗暗决定。</p>

夜里林涟漪迫不及待将蛇身召出，学习控制了一个时辰，谁知蛇身还是不怎么听话，林涟漪总要尝试几次才能令其按所想而行。</p>

林涟漪大感不解：“难不成这蛇身不认主？跟朱砂似的？”</p>

思忖片刻，林涟漪隐隐有了个想法：“红绸这蛇妖果然该死！一定是还有什么关节没有打通！”</p>

既然红绸要卖关子，思考也是无益，还不如早早睡觉了。打定主意，林涟漪修炼赤天至星月光华充盈于经脉，随即便歇下了。</p>

一滴滴尸油，从刺茫冰霜已化、皮肉已熟的身体上滴落下来。</p>

噩梦。</p>

又是噩梦。</p>

林涟漪不知为何又梦到此事，偏偏梦境和真实发生一样可怕，偏偏她和红绸一样惧怕这一场景。</p>

林涟漪想挣脱，却不得。她凝望尸油落下，带着肉香，汇入异水，自身便惊惧不已。</p>

神智与身体一起痉挛，思绪与眼泪一起交错纵横。</p>

她跌坐在祭雪殿冰凉的地面上，那于常人必为重大损伤的冰寒于她的身体却习以为常。</p>

如世俗世界中失了父母夫君的闺房女子般疯狂而失声痛哭。</p>

随即，呕吐。</p>

兔死狐悲！</p>

这一刻，她与红绸无异。不过是蛇妖族的一员，不过是惨遭鹰魔族压迫的弱者。</p>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p>

红绸是要我获得她的记忆和感受，以她的所见所闻所嗅所尝所感，将我重新塑造，最终变成她！</p>

她听不到自己的心跳，连鹰峙恶毒的声音也隐去，唯有火焰跳跃在异水之中，烧灼着刺茫身体的轻微声响似永恒的苦难，生生不息。</p>

林涟漪陷落其中，无法自拔。</p>

火焰幽深的声音从上古蔓延过来，如岩浆流淌，吞没世间，势不可挡。</p>

林涟漪自觉如身处森林繁茂，而滚滚岩浆从远处攻来，凝所过之处为死物。时又有天火降于千万丈高空，将所落之处燃成焦炭。她抬头望见悬崖万丈，高不可攀，而那处花团锦簇，似彩云堆叠。</p>

眼见生灵涂炭，林涟漪生欲强烈，而无奈挣脱不得。</p>

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