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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微微颔首,表达了一个学生对老师应有的礼貌,随后便去跟一个学姐进行交割。办理的过程中,那个老师突然开口:“学生会的工作是挺繁琐的,也很锻炼人。如果能协调好它与学习之间的关系,对于你今后在大学里,乃至工作后,都是很有帮助的。”</p></p>
<p>急雨听了,向她表达了感谢。</p></p>
<p>“真的是因为我在学业上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才想退出。”</p></p>
<p>当初她加入学生会,不过是想探求陈羽尧的消息。</p></p>
<p>如今却是没有留下的必要了。</p></p>
<p>“好吧……”那个老师叹了口气,“你也算是个少有的,内心强大的女生了……”</p></p>
<p>办完后,急雨和那个学姐并肩出来,一起往校食堂走。</p></p>
<p>“上一个被流言毁掉的女学生,退了学生会后,直接就退了学。”刚那个老师的话,学姐也是听在耳里的,所以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话。</p></p>
<p>急雨面露诧异。</p></p>
<p>“那是高你好几届的事……你自然没有听说过”,学姐回忆道,“那时我也刚进一中,就听到高我们两届的学长学姐中议论。一个女孩子,在校期间,怀了孕。三、四个月的时候,上厕所时瞒不住了,被发现。而且,还是个成绩很优秀的女生——大概是校花级的人物吧。”</p></p>
<p>急雨默默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p></p>
<p>她自己是饱受过流言之害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她没有兴致也没有必要去说些什么。</p></p>
<p>“结果校方最后查出来,弄大校花肚子的人,是学生会会长。”学姐说,“一中在当时也是个近百年的老校,出了这种丑闻,简直是在金字招牌上泼墨。那个学生会会长,也随之退了校,校窗里的照片也被撕了下来。只是因为成绩好,久驻那里,几乎被遗忘。还是到了我们那一届入了校,新的学生会会务才想起来,宣传部部长吩咐下来——还是我去撕的。对了,那个2003届的前学生会会长,好像叫做,陈羽尧。照片上还挺帅的。谁能想到……”</p></p>
<p>忽然间得知到此旧闻,急雨惊愕不已。难怪……难怪陈羽尧明明上了市一中,却似乎打听不到一点有关他的消息。</p></p>
<p>陈羽尧在一中退了学?后来又是如何完成高考并考上H大的呢?</p></p>
<p>急雨揉揉太阳穴,决定不再去想那么多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p></p>
<p>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考进年级前十。</p></p>
<p>陈羽尧再来的时候,她正在熬夜刷题。他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心情很差,还喝了酒。</p></p>
<p>急雨把他扶到另一间收拾出来的卧室床上躺好,拿来热毛巾给他擦拭脸和手足,然后盖上被子,由他去睡。</p></p>
<p>天气渐渐转凉,急雨需要再添置一些厚衣物。那时候,带出来的远远不够过冬。</p></p>
<p>她去ATM机里取钱时才发现,另一张卡里,金铭海都在按月往里面打钱。</p></p>
<p>一时间惘然。</p></p>
<p>周六没有晚自习,下午放学后,她约了念珠去买衣服。</p></p>
<p>逛了一下午却没有什么收获。因为念珠买衣服,都只在商场。而商场里急雨可以消费的那些个大众品牌,顾念珠又嫌它们幼稚。</p></p>
<p>第二天早上,她自己单独去了老城区的步行街,买了一件外套,和一条牛仔裤。</p></p>
<p>回到家后,推开门发现了一沙发的手提袋。</p></p>
<p>“你回来了。”陈羽尧难得的下了厨,弄了些简单的菜色,“先吃饭吧,回头试试看,衣服合不合身。”</p></p>
<p>急雨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自己买了的。”</p></p>
<p>“女孩子的衣服,怎么会嫌多。”陈羽尧说。</p></p>
<p>急雨放下东西,洗了手坐下,“我不想,连这些事情都要你费神。”</p></p>
<p>陈羽尧脱下围裙,神色严肃而认真:“我们之间也要这么生分吗?”</p></p>
<p>急雨不说话。</p></p>
<p>她不想理所应当地接受这种馈赠。血亲之间往来尚且有偿,更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呢?</p></p>
<p>“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在世上最近的人了。”急雨说,“但毕竟,我们不是一家人啊。”</p></p>
<p>“什么意思?”陈羽尧看着她。</p></p>
<p>“我住在你的房子里,吃你的,用你的。”急雨咬咬嘴唇,“可这一切,是不对的。”</p></p>
<p>她顿了顿,才道:“除非……除非我能给予你同等的回报。我把这称为‘人品守衡’。”</p></p>
<p>陈羽尧眯起眼睛,大约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闻这样新鲜而深刻的说辞。尤其这番话,还是出自于她。</p></p>
<p>“那么换作你——你会如何回报?”他很好奇。</p></p>
<p>急雨笑,“一般而言,异性给予的深恩最难消受。无非是两种出路:要么女为悦己者容,要么士为知己者死。”</p></p>
<p>陈羽尧扬了扬眉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p></p>
<p>“要么以身相许,要么以命相报。”急雨说,“除此,已无他法。”</p></p>
<p>陈羽尧站起身来,“说的很好。但是,你要知道,那些只是因为天冷了,我自然而然想到要做的事。是我主动要给的,而不应你的要求。你对此,不应该有这样的负担。”</p></p>
<p>急雨见他神情淡淡,知道自己这番话惹恼了他,微微低下头去。</p></p>
<p>“你生气了?”</p></p>
<p>“不,我很高兴,你在你这个年龄,能有这样的见解。”陈羽尧笑了笑,“但是你要知道,世上的人千千万,世间的感情更是有千万种。这条理论不见得适用于所有的人或事。另外,你永远要记住,人,有些东西可以交换,但万万不可出卖。”</p></p>
<p>急雨咀嚼着他最后一句话的深意。</p></p>
<p>“饭已经做好了,我想起还有事,要先走了。”</p></p>
<p>陈羽尧拿起东西,转身离开。</p></p>
<p>急雨想,他一定是生气了。但她却没有出言挽留。</p></p>
<p>年少的急雨,并不是特别明了男人的决绝。</p></p>
<p>她只是了解陈羽尧——他想走,她一定留不住。</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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