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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大可大大方方告诉天下人,孟长瑾是朕的心上人,自今日起,朕就撤了她的禁足,晋她为宓昭仪。有朕在,谁都不能动她分毫!”</p>
皇帝的话声若洪钟,吓得站的远远的内侍和宫人们齐齐都跪拜了下去。</p>
戴秋苓汗如雨下,手掌所触之处都留下一摊水渍,她的牙齿抑制不住地打着颤,素桐哭着抱住她,可怎么也温暖不了她的身子。</p>
今天这事她是铤而走险,可也有八成的把握,她料到皇帝还会像之前一样对孟长瑾的事遮遮掩掩,可他却这么直白地亲口说了出来。</p>
哭着哭着,戴秋苓就失了智般地笑了起来,她简直是太天真了。孟长瑾为了救她长姐,就跪在文德殿门前,皇帝还只罚她打入冷宫,最后连冷宫都免了,关在自己宫里。而到她这里,就变成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她的哀求,她的尊严在他眼里不值一文,怎么可以如此绝情!</p>
戴秋苓笑起来的声音甚为凄厉,让人闻之动容。太后身子也跟着发颤,她就着佩含的手站了起来,一下子仿佛老了几岁,对着皇帝道:“皇帝,你刚才所言为真?”</p>
李洵时恭敬地朝太后拱手:“回母后,儿子肺腑之言,还望母后成全!”</p>
太后咬着牙,恨道:“你难道……难道不知……”</p>
“儿子知晓利弊,”李洵时眼中一片清明,“这个念头在儿子心里憋了太久,实在是不堪其扰,唯有面对本心,才得以缓解。”</p>
佩含扶着太后回了慈德殿,太后一脸颓势地歪在矮塌里,杵在一旁的小宫人很是乖巧地上前来替太后揉捏。</p>
太后喟然长叹:“他是铁了心的,自小就是这样,打定了主意十匹马都拉不回,他又那么有主见,哀家,哀家……”</p>
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佩含有多少年没有瞧见太后哭过了。太后这么多年的难处她都看在眼里,当年长公主过世的时候,太后哭得不成人形,即便是长公主走了近一年,每每抱着长公主的遗物独自落泪。好在后头生下了皇帝,心里总算是有了慰藉,只是好景不长,养到了四岁就养到了仪贵妃名下,母子要见上一面都难,平素给些什么东西还得偷偷摸摸。</p>
好在皇帝争气,把惠安太后曹英华一族拉下马,自个儿当了皇帝,奉自己亲生母亲为太后。这几年,太后日子过得舒坦,也甚少想起以前的事,一心只求皇帝平安顺遂。母子两也是母慈子孝,从来都没有急过眼,这会子却为了一个女人,让太后伤了心。</p>
太后秉退左右,只留下佩含陪她在屋子里,她拉着佩含的手,像两个姐妹一般说着心里话:“哀家这几年吃斋念佛,就是求佛祖保佑我儿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心上人,你说说哀家是那种黑心肝的婆婆吗?”</p>
佩含看着也心痛,眼泪也不争气地簌簌往下落,可又怕自己这样子让太后更伤心,忙擦干眼泪,安慰道:“奴婢都知道,太后您对皇帝的拳拳之心,陛下心里也是有杆秤的。只是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又遇上了一个能交出真心的人,也是极大的不易,太后您就放宽点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到时候伤了母子情分可如何是好!”</p>
“你说的哀家如何不知,”太后攥紧了佩含的手,一口气缓了过来,“这孟长瑾是谁,她可是袁执京放进宫里的一颗棋子,和她姐姐孟长庆一样。时儿对孟长庆说狠下心就狠下心,眼皮都不带眨,可这轮到孟长瑾就囫囵转了个个儿,那之前他苦心策划的不就白费了?若是袁执京他们一伙人知道了,可不是拿住了皇帝的软肋,她为了她姐姐所做的你也看在眼里,你说若是家族和皇帝时间,她会作何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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