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诅咒真相 公主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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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倾羽皱眉看向皇后，姐姐冷冰冰的一点都不亲切。</p>

汝嫣皇后红了眼眶：“翎儿，你还在恨母后吗？”</p>

白芍低头：“女儿不敢。”</p>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p>

“这里有妹妹一个公主就好了，我现在叫白芍，不是秦倾翎。”</p>

“那个梧月桐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她！”汝嫣皇后眸中闪过厉色，白芍如此不听她的话令她很不高兴。</p>

白芍起身，看着汝嫣皇后，面无表情：“迷魂汤，我告诉您她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从记事起我就是杀手，每天就是接任务，杀人，完成任务，再接任务。只要主子一句话，我们就得去执行。十五岁那年，我接到行刺一个富商家公子的任务。可是我任务失败了，九死一生逃出来迎接我的不是组织的疗伤关怀，而是派出了杀手挑断我手脚筋，将我扔进乱葬岗。您知道乱葬岗吗？十四岁，妹妹如今十五岁吧。如果我命浅一点，我就死在乱葬岗了，尸体将被野狗啃食，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我白芍这个人了。</p>

可是我没死，您猜是为什么？是梧月桐，是诛凰太子妃把我从乱葬岗扒出来，送到神农谷求谷主医治我。是她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这五年活得像个人！”</p>

秦倾羽捂住嘴巴，作为从小养尊处优的公主，她受到最大的委屈就是小时候女红没学好，被女师傅训斥了几句。她从没想过，自己姐姐居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如果是她……不，她想象不出来那种生活。</p>

汝嫣皇后静静的看着自己女儿，除了对她一开始说的有些触动之外，之后她就没什么表情了。看着白芍陌生的目光，她突然意识到，白芍一开始就没打算做这个公主。她之所以跟着自己进宫，不过是想做一个了断。她喊自己母后，也不过是从小缺乏母爱，知道自己有爹有娘所以欣慰罢了。但刻在她骨子里的恨意，这辈子是抹除不了了。</p>

既然抹除不了，这个女儿不能为她所用，那还留着做什么。</p>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抢你妹妹喜欢的人。”</p>

白芍一愣，看向秦倾羽。后者反应过来之后有些迷茫：“母后，您什么意思？”</p>

汝嫣皇后叹口气：“羽儿你没听错，那个萧御喜欢的是你姐姐，他是不会娶你的。”</p>

白芍皱眉：“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那我也没要多待了，先告辞了。”白芍转身就走，毫不留恋。</p>

“姐姐！”秦倾羽在后面喊了一句，在白芍停下来之后她才继续开口，“萧御喜欢的人是不是你？”</p>

白芍没说话，算默认，脚步不停的走了出去。</p>

秦倾羽无措的看向汝嫣皇后，一下就哭了：“母后，怎么办……”汝嫣皇后心疼的摸摸秦倾羽脑袋，声音微凉：“没关系，只要是你的东西谁都抢不走，就算是你姐姐，也不行。”</p>

梧月桐在黄公公的带领下刚到皇后宫门口，就看到白芍走了出来。</p>

“月姑娘，一起出宫吗？”</p>

“好啊。”</p>

这下连门都没进，又改道一起出去了。</p>

白芍回来之后萧御才松口气：“还好你们回来了，我都差点忍不住去找你们了。这次事情完了我们就回诛凰，再也不来什么劳什子大秦了。”</p>

白芍挑眉：“你舍得你的公主妹妹？”</p>

萧御无奈：“你怎么还吃醋呢，我跟她真的只是朋友，纯洁得不行的关系。太子妃，回大秦之后你就帮我们赐婚吧，我得赶紧把这女人娶进门，免得她老是怀疑我。”</p>

白芍脸色一下变得通红：“谁，谁说要嫁给你了！”</p>

“这辈子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萧御也瞪着她，一副你敢说别人我就撸袖子上的架势。</p>

“咳咳……”梧月桐清清嗓子，“想娶白芍也可以，三媒六聘一个都不能少。”</p>

“没问题！”萧御赶紧答应，免得梧月桐变卦。</p>

白芍站在一边看着两人一人一句话就把她的婚事定了，突然觉得自己干嘛还要矫情，就像萧御问的，这辈子她不嫁给萧御还能嫁给谁呢。</p>

见白芍没再开口反驳，萧御简直喜上眉梢，风风火火的下去飞鸽传书，让萧府开始准备聘礼，打算一回诛凰就开始下聘。在以前的萧御看来，成亲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束缚，他从没想过以后会有一日这么想着娶一个人过门，一辈子就守着这一个人过就好了。</p>

用完晚膳，梧月桐就坐在房中等消息。良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梧月桐起身开门，门口站着凉生。</p>

梧月桐笑了：“这次倒是学乖了，会敲门了。”</p>

凉生低头：“主子在后门。”</p>

既然都知道了彼此的存在，姒鸾也不藏着了，光明正大的出来跟在梧月桐身边。</p>

清风楼晚上很安静，来到后门，门外有一辆精致的黑檀木马车。从外面看，马车内部一丝光线都透不出来，足以见其隐蔽性和防备性。</p>

凉生打开车门邀请梧月桐上车，他和姒鸾则坐在外面赶车。</p>

马车内只有第五倨傲一个人，此时他斜靠在靠枕上，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茶水。马车里面很是精致，而且好多东西都很全。</p>

梧月桐光明正大的欣赏着马车，果然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生活啊。</p>

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只手，梧月桐条件反射的往后退，同时一巴掌将手拍开。</p>

“你干什么！”</p>

第五倨傲收回自己被拍红的手，面上有些悻悻，警觉性挺高的嘛，本来还打算趁其不备摘下她面具的。</p>

“你想见清月？”</p>

“我不该见吗？”</p>

“既然已经开诚布公，为何不坦诚相见，你的面具不能摘吗？”第五倨傲坐直身体，很是好奇。从五年前传出神农谷信任谷主即位消息之后，关于谷主的说法都是红衣面具，没有人见过谷主面具下的脸。这样也有坏处，比如只要找个气质相近之人就可以冒充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谷主长啥样。</p>

“该摘的时候我自然会摘，你再动手动脚小心我不客气。”</p>

第五倨傲此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哪有初次见面的沉稳，这人面孔倒是多变。</p>

“哈哈，脾气倒是不小。好吧，算在下莽撞了，还望谷主见谅才是。”</p>

梧月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面色淡然，表示本谷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和你计较了。</p>

马车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在马车内部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外面的风都没有投进来一丝一毫。同理，里面的声音外面也听不到。</p>

直到第五倨傲开口：“到了。”</p>

马车门被打开，姒鸾扶着梧月桐下来。</p>

此时已是深夜，外面却灯火通明。这是一处密林，一眼望不到边。而眼前的密林则被栅栏隔开，被隔开的地方一点点往深处看去，就是红叶渐变色。外面浅到忽略不计，里面却红叶似火，格外耀眼。</p>

而在红叶之下，站着三个人。为首女子体态端庄，与清欢有着六分相似的面容。身后两人皆是老者，目光期待又忐忑的看着马车的方向。</p>

这栅栏如楚河汉界将两方人马分开，看得梧月桐很是不舒服。</p>

察觉到梧月桐不悦的气息，第五倨傲道：“这栅栏是我安排人设的，为了外面的人不进去，里面的人不出来。安安就是趁我不备越过了栅栏，差点就死掉了。”</p>

第五安安中的是毒，也就是说，栅栏之后的红叶林都是毒。红叶颜色越深，毒就越深。这一点，看周围树木的颜色就可以看出来。安全区就是正常的树木，隔开的就是有毒的红叶。</p>

梧月桐想走近几步，被第五倨傲一把拉住：“别过去，这不是玩笑。”</p>

“如果是毒，不过去怎么知道是什么毒。”</p>

“这是诅咒。”站在上官清月身后的一个老人悲壮开口，“诅咒，一旦沾上一点，就会死，会死啊。”</p>

“没有什么诅咒会影响后代那么多年，第五安安是我救得，她中的就是毒。”</p>

一直沉默的上官清欢终于开口了，声音和软却不容拒绝：“第五公子，我可以与这位姑娘单独聊聊吗？”</p>

第五倨傲一脸不爽：“都认识多少年了还一直喊我第五公子，不行，我不同意！”</p>

梧月桐惊讶回头，见第五倨傲一脸耍赖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看来又是一个追妻路漫漫的男人。</p>

上官清月无奈，重新开口：“倨傲，别闹了。”</p>

“早喊我倨傲我不就不会闹了，来散了散了都散了，让她们两单独待着。”</p>

不一会儿，密林只剩下了梧月桐和上官清月两个人，隔着栅栏遥遥相望。</p>

上官清月走上前几步：“苏唤衣说你有凤翎胎记，可是真的？”</p>

梧月桐想了想，确定没有人偷看之后，将大腿的胎记露了出来。不知道为啥，生过孩子之后胎记就不会隐形了。</p>

上官清月眸色复杂，却不怎么激动：“上百年了，终于出现了凤翎。可是，你不该来找我们的。”</p>

“为何？”</p>

“你应该有孩子了吧。”</p>

“对。”</p>

上官清月拉下肩膀衣服，在胸口锁骨上有一片栩栩如生的凤尾。这倒是令她不解了，她对凤族的了解实在太少了。</p>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以前有一个年轻人，他天生神力，力大无穷，每次打猎都是团队中打得最多的。他成了村子里人人崇拜的对象，这些夸赞令他有些飘飘然。所以，在听说密林深处出现凤凰之后，他自告奋勇的要去捕猎凤凰。</p>

凤凰是神物，无人敢去，他便自己一个人去。进了密林，几番周转，他真的找到了凤凰。那是两只，一凤一凰。他设陷阱抓住了一只凰，凰不断挣扎，被陷阱折磨得奄奄一息。凤悲痛欲绝，仰天长鸣，浑身自燃冲向年轻人。年轻人害怕极了，拼命逃跑，凤没有追过来。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实在按奈不住好奇之心，便进去查看。陷阱里，只剩下凤凰的尸体。</p>

回来之后年轻人就安分了，乖乖娶妻成家立业。没想到一年之后他的妻子剩下一儿一女龙凤胎。女儿身带胎记凤翎，儿子身带胎记凰尾。看到胎记，年轻人如着了魔一般，疯狂敲打自己，妻子去阻止却在他推搡之中被打死了。妻子的死令他恢复几分理智，他忍着悲痛将一儿一女交给旁人抚养，而他则回到自己家中，抱着自己妻子尸体自尽了。</p>

多年以后，他的儿女成家立业，带着各自孩子回来看望。突然发现，周围的树木全部成了红色。他们觉得诡异转身便想走，却发现有胎记的人离开红叶林便会浑身高热，只有在红叶林才能生存下去。</p>

为了生存，那些孩子在外面生儿育女，有胎记的就送回来，没胎记的就可以在外面成家立业。可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部活不过四十。</p>

直到红叶林范围越来越大，外面的族人越来越少，终于在红叶林深处发现了一汪泉水。泉水甘甜清冽，喝了泉水的人身体越来越好，生下的孩子也没有胎记了。可这些孩子，还是不能放到外面。不过，经过多年的实验，有些人可以在外面待两个时辰，有些人半盏茶时间都待不了。为了凤族延续，族内女子只能不断外出寻找姻缘，与其诞下孩子，留下血脉。</p>

如此持续几百年，凤翎与凰尾胎记越来越少，直到二十年前，我的出生。</p>

我不知道凰尾的出现是不是代表凤族所经历的灾难又是一个轮回，我只知道这是不详的征兆。”</p>

“所以，你们放出消息，只要找到凤翎胎记的人，就是凤族族长，是试探？”</p>

“对，我们不知道胎记的出现是一个还是成双，如果是成双……”</p>

“如果是成双，你们就觉得凤族再次轮回的时候到了？”</p>

上官清月没说话，算是默认。梧月桐觉得相当的扯，虽然那个故事是祖祖代代流传下来的，但谁知道中间添油加醋了多少。至少第五安安的确是中毒，这一点她可以很肯定。而且凤族天生神力也是真的，至于诅咒什么的，完全是瞎扯。</p>

她现在无比相信性无大师的话，她的出现就是为了拯救凤族的。如果不是她一身医术的穿越过来，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师傅倾囊相授，那面对凤族她还真没办法。可是她来了，她站在了这里，面对凤族扯到不行的传说她也摸出一些门道了，那她就不能坐视不理。</p>

“如果凤翎是你们放出的假消息，那凤凰令呢？”</p>

“哦，那个啊？”上官清月笑容有些微妙，“我们发出去很多块凤凰令了，但都是拼不成一块的。”</p>

得，这凤族就是个坑后代的。</p>

梧月桐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直接跨过了栅栏。反正栅栏也只是示警作用，也不是真为了关人。</p>

上官清月大惊：“别进来！你可以在外面生活为何要进来淌这趟浑水！”上官清月不知道有多羡慕梧月桐，如果她可以出去，她就不会拒绝第五倨傲了。这么多年第五倨傲说的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可他的家族那么大，他的妻子必定是当家主母。她上官清月连这道栅栏都出不去，有何资格做她的妻子？</p>

这样想着，梧月桐已经走到她面前了。想了想，梧月桐摘下了面具。上官清月苦笑：“你这又是何必。”</p>

“上官清欢是不是你妹妹？”</p>

“你认识清欢？”</p>

“她的眼睛是我治好的。”</p>

“什么！”上官清月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居然可以治好？”</p>

“为何不可以？”梧月桐歪头，“我不但可以治好清欢的眼睛，我还可以治好你的所有族人。”</p>

上官清月心动了，如果梧月桐真的能救他们，那她真的是他们的救赎了。</p>

红叶林很大，很深。里面屋舍俨然，不失为一片世外桃源。但只要一想到一辈子都只能看到这样的红色，那随便想想就觉得很绝望。</p>

此时是深夜，众人本该熟睡的时辰。但此时没有一个人睡觉，万家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皆携家带口的站在门口，看着梧月桐。这气氛其实有些诡异，但梧月桐只觉得悲哀。大到五六十的老人，小到襁褓里的婴儿，个个都眸色平静的看着她，好像已经不抱有希望了。</p>

之所以说大到五六十，是因为这里的人普遍没有活过六十岁的。</p>

梧月桐走到一户人家面前，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婴儿脸蛋红扑扑，睡得正香。</p>

“我可以看看他吗？”</p>

“可以。”从妇人手中接过孩子，梧月桐仔细查看了一番，舒展眉头：“小家伙很幸运，体内毒素微量，待我给他解毒，他就可以自由在外面生活了。”</p>

“真的是毒不是诅咒？”妇人激动了，她的孩子才出生几日。如果能自由自在的在外面生活，那该多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