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暖暖的死跟任何人都没关系（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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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一节课结束，程玉侬都没出现，下课，宋羡鱼回头看了眼他平时常坐的位子，问萧爱，萧爱摇头：“谁知道，没准昨晚在哪儿玩通宵，现在睡死过去了。”</p>

“他经常这样？家里都不管？”</p>

萧爱照着镜子，“他今年二十岁，不是十二岁，总不能还像小时候那么管着，反正暑假过后他就要进部队了，到时候有人收拾他……”说着，萧爱摸了摸鼻子上的红疙瘩，“完了，怎么长了个痘痘？早知道昨天不吃火锅了。”</p>

扭头看见宋羡鱼细腻水润的皮肤，萧爱羡慕不已：“也不知道你吃什么长得，皮肤能掐出水似的。”</p>

宋羡鱼莞尔：“你多喝点水，你也能掐出水来。”</p>

……</p>

宋羡鱼和程玉侬经历进派出所一事，算是共患难过，迟疑许久，给他发去一条短信，问他怎么不来上课。</p>

此时，程家。</p>

一早萧让眉接到程庭甄电话，得知程玉侬凌晨酩酊大醉地回来，以往这种事，她不会多问，今天，她开车来到程家，因为有事要问程庭甄。</p>

那年女儿夭折，她伤心欲绝，很多事情都是程庭甄在处理，包括调查女儿过敏原因。</p>

家庭医生确定程玉侬没有大碍就走了，萧让眉看了看儿子，起身打算出去，经过桌旁，上面放着的手机响了一声。</p>

萧让眉没打算看儿子手机，视线只是下意识地朝那边一扫，恰巧看见宋羡鱼的名字。</p>

便多看了两眼。</p>

便瞅见宋羡鱼问他为什么没去上课的短信。</p>

萧让眉拿起手机，屏幕很快暗下去，她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这么看了一会儿，又把手机放回去。</p>

带上房门出去，程庭甄在门外等她。</p>

离婚到现在有十三年，这是她第一次来这儿，一切和十几年前没什么区别，走廊的窗台依旧摆着她喜欢的玉兰花，墙上挂着的壁画，是她未成名之前的涂鸦之作。</p>

“眉眉。”见她出来，程庭甄眼神欣喜且诚挚，“楼下准备了你喜欢的白茶，我们……”</p>

“喝茶就不必了，我这次来，除了看儿子，也是有话要问你。”萧让眉神色冷漠，声音虽平和，却一丝感情色彩都没有。</p>

不给程庭甄说话的机会，她紧紧盯着他的面部，开门见山：“当年暖暖究竟怎么过敏的？”</p>

闻言，程庭甄眼眶微瞠，很细微的表情变化，即便很快掩饰，也没逃过萧让眉的眼。</p>

“当年你说，没查出究竟什么原因，却原来是骗我的。”萧让眉拿包的手不断收紧，骨节从薄薄的皮肤下凸出来，“暖暖到底是怎么过敏的？是不是有人害她？”</p>

“没有人要害她。”程庭甄见她情绪不定，眼里浮现心疼，“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还不能释怀吗？暖暖已经不在了，不管你做什么，她都不会回来……”</p>

萧让眉忽地抓住程庭甄衣襟，眼睛瞪得很大：“是不是刘文彩？我昨天遇着她，她看见我惊慌失措，没错，一定是她，当年是她负责照顾暖暖……”</p>

“不，不对……”萧让又摇头，“是郁离，她收买小刘，害死暖暖报复我，是不是？”</p>

“眉眉，你清醒一点，暖暖的死跟任何人都没关系。”程庭甄抱住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苦这么多年。”</p>

“你放开我，到现在你还包庇她！”萧让眉狠狠推开程庭甄。</p>

“我怎么会包庇她？”</p>

“你能让她给你生孩子，怎么不能包庇，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嫁给你！”萧让眉渐渐冷静下来，“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让我知道是谁害了我女儿，我要她偿命！”</p>

“眉眉！”</p>

程家的宅院格局类似三合院，主楼之后有小楼，是佣人、司机、园丁的住所，左右各有一幢三层洋房，有独立的院子，程越阡和程庭甄两兄弟各占一幢。</p>

兄东弟西，程庭甄一家所住的为西楼。</p>

“眉眉，你别冲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程庭甄在小院门口追上萧让眉，拉住她手腕，想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别再追究了好不好？你这样会闹得大家都不安生。”</p>

萧让眉看着他，忽然笑了，眼神不掩失望和嘲讽：“你不给女儿报仇就算了，还不让我去做，程庭甄，三十年前，我怎么没看出你是这么没担当的男人？若不是我昨天巧遇刘文彩，对她起了疑心，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暖暖死亡的真相？”</p>

“我一定会查清楚，谁害了我女儿，谁就得偿命！”</p>

……</p>

程如晚自从接受美国专家的治疗，情况一天天好转，以前记忆也在慢慢恢复，为了帮助她更好地康复，周知月每天都会带她去以前她喜欢去的地方。</p>

今天收拾好出门，刚从小院出来，就撞见程庭甄和萧让眉在月季花圃旁争吵。</p>

听见那句‘我一定会查清楚，谁害了我女儿，谁就得偿命！’，周知月猛地收紧手指。</p>

“妈，好疼……”程如晚皱起眉，33岁的女人，神态表情看起来像个十几岁小孩。</p>

周知月忙松开手。</p>

程庭甄和萧让眉同时转头看过来。</p>

周知月嘴角扯出一抹笑，“眉眉什么时候来的？到我们屋里喝杯茶吧。”她又转头跟程如晚说：“这是二婶，记得吗？”</p>

程如晚很认真地看了看萧让眉，点点头：“认得，二婶。”</p>

周知月欣慰一笑，又看向萧让眉，“进屋坐会儿吧。”</p>

伸手不打笑脸人，萧让眉对程庭甄有再大的怨气，几十年的教养还在，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客气了许多，“大嫂和晚晚是要出门吧？不耽误你们时间，正好画廊有些事要我过去处理。”</p>

……</p>

目送萧让眉驾车离开，周知月带程如晚返回院子里，程如玉今天休息在家，知道母亲天天都要带姐姐出门散心，瞧见她们去而复返，奇道：“怎么回来了？”</p>

周知月把长女托付给小儿子，“你照看一会你姐，我找你二叔说点事，一会回来。”</p>

她一进西院就瞧见了程庭甄，他伫立在一株法国梧桐下，指间夹着烟，神情难掩烦闷。</p>

“眉眉怎么忽然要查以前的事？”周知月开门见山。</p>

程庭甄手指敲了敲烟身，“她昨天遇到了刘文彩。”</p>

……</p>

十二点半左右，季临渊的车停在长平饭店门口。</p>

除了宋家四口，周家的人也来了。</p>

自从季临渊和宋羡鱼关系确立，周家对宋初见的态度一百八大转弯，周延卿不说千依百顺，也算是殷勤呵护。</p>

宋初见看得清楚，依然愿意深陷其中，利益捆绑的婚姻，也是一种婚姻状态，只要能跟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其他的并没那么重要。</p>

宋羡鱼和季临渊进包厢，宋家和周家正在聊宋初见和周延卿的婚事。</p>

见两人进来，周父站起来与季临渊握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