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我们可以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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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四点十五分,VINCI集团总经办,季临渊正坐在大班桌后听工程部总监汇报工作,这个月VINCI好几个项目工程收尾,很多工作挤压到一块,连带着季临渊这个老总都格外忙碌。</p>
“……城东和城北的三个楼盘已经进入收尾期,完成绿化和小区配套工程,就可以交房,雁栖湖度假中心……”</p>
工程总监正说着,季临渊手边的黑色商务手机振动起来,在大班桌面上嗡嗡着移动位置。</p>
季临渊放下文件夹,带腕表的手拿起手机。</p>
屏幕上的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他没有过多犹豫,接起电话后率先开口,声音低沉稳重:“哪位?”</p>
“临渊,是我。”手机那头传来程如晚的声音,“我在VINCI楼下,他们不让我进去,我想见你,现在就想见你”</p>
季临渊指尖轻轻点了下实木桌面,眸光波澜不惊,语气显得公事公办,有些不近人情:“有事?”</p>
“我想起以前的事了临渊,想起我们是要订婚的,可是他们告诉我你已经结了婚,娶了别的女人,我不相信,你答应过要娶我,你不会骗我的,是不是?”</p>
程如清情绪很激动,“你下来接我,我有话想当面跟你说。”</p>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原来的样子,似乎世界上的人都得围着她转。</p>
“我让前台带你上来。”</p>
季临渊说完这句,就把电话挂了,然后拿起座机拨了前台的号,一句话把事情交代清楚,再次撂了电话。</p>
“你先出去吧,剩下的明天会议上再说。”</p>
工程总监心里有疑惑,嘴上却不敢问,拿上茶几上的资料起身出去。</p>
不到十分钟,办公室门被从外面叩响。</p>
等待的间隙里,季临渊点了根烟,也想了不少以前的事,这会儿烧了小半根,他慢条斯理对着烟灰缸磕了磕烟灰,才开腔:“进来。”</p>
推门的是总经办的秘书小张,门开后,她才让开道让程如晚进来,看得出来小张很尽职。</p>
程如晚进去后,小张正想着一会倒杯茶送进去,耳边便听到老总的吩咐:“出去忙吧。”</p>
跟在秘书长身边这么多天,小张也学会了听话听音,自然明白季临渊这话的意思是,不许再进去打扰。</p>
更不用送茶了。</p>
小张见过宋羡鱼,知道老总结了婚,下意识抬眼去看程如晚,女人似乎天生对某些事很敏感,隐约察觉老总和突然到访的陌生女人不对劲,正想再多看一眼,季临渊的声音再次响:“还不出去?”</p>
小张忙收回视线关上门。</p>
程如晚一进来,眼睛便粘黏在季临渊深刻威严的五官上,看着他拿了杯子倒了杯水送到自己面前,她的心潮澎湃不已。</p>
喃喃唤出声:“临渊……”</p>
这个男人,比十一年前更加成熟了,也更加内敛稳重。</p>
季临渊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直起身后拿手示意了下沙发,“有什么话,坐下说。”</p>
“临渊!”程如晚却忽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久违的感觉,让她情绪几乎失控,“对不起,我居然忘了你这么久,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我的气,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p>
季临渊眼神未有波动,用了点力道把程如晚的手臂从自己腰上拉开。</p>
离开男人结实的怀抱,程如晚一颗心都空了。</p>
“临渊……”她双眼含着泪,对上季临渊毫无情绪的湛黑眼眸,她心慌意乱。</p>
她都想起来了。</p>
二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季临渊,她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为了和他在一起,她做了那么多事,终于可以嫁给他了,命运却和她开了个大玩笑。</p>
后来的事程如清也告诉了她,她车祸后,昏迷将近半年,醒来后被诊断智力上出现了障碍,在她糊涂的十多年里,季临渊已经娶了别的女人。</p>
那个女人就是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程家遗落的千金,宋羡鱼。</p>
这怎么可以?</p>
程如晚视线注意到季临渊左手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眼睛被刺得生疼,“临渊,你不是不守信的人,对不对?我们有婚约,当初我们一起去买的戒指,我带来了。”</p>
打开包拿出一个有些年头的盒子,程如晚说:“你看,这是我们一起选的,本该在订婚宴上你亲手戴在我无名指上,可惜意外先发生,不过没关系,现在你帮我戴还来得及。”</p>
她边自说自话,边把女款戒指递给季临渊。</p>
季临渊看着她,不语。</p>
见他无动于衷,程如晚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过了好一阵,她自己把十一年前买的戒指套上自己无名指,然后拿出那只男款戒指。</p>
“我帮你戴吧。”她伸手想去拿季临渊的左手。</p>
季临渊脚下一转,避开程如晚的手,走到大班桌前,在烟灰缸里揉了揉烟蒂。</p>
“我已经有了戒指,这一生有这一枚,足矣。”</p>
男人的话很淡,却透着一股满足,以及对另一个女人的珍视。</p>
程如晚的泪滚下来,一滴接着一滴,她用力收紧手指,那枚男款戒指的边沿硌疼了手心,“可你曾经答应要娶我的,清清说我生病后,你为我创办了BGN慈善基金会,不是因为你爱我吗?清清说你这十多年来,一直没有结婚,不是因为你对我有感情吗?”</p>
“现在我清醒了,我们可以回到过去,那时候你虽冷清,可我想你陪了,给你打电话,不管你多忙,你都会抽出空来陪我,临渊,我们可以回去的,我不在乎你有过别的女人,也不在乎你结过婚……”</p>
“那都已经是过去。”季临渊又点了根烟,薄薄烟雾朦胧了他的五官神情,把烟从薄唇边拿走,他说:“你能恢复正常,我替你高兴,只是有些事回不到过去,以后日子还长,找个人好好生活吧。”</p>
“……”程如晚心口一沉,“你一定要这么无情吗?”</p>
“我已是有妇之夫,这是事实,我很爱我的妻子。”季临渊把话说得决绝,说话方式却比较温和。</p>
当年的事,他多少欠了程如晚。</p>
林逾静和季司晨勾结,他怎么可能一点不知情,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横加阻拦,那时他打的是将计就计的主意,只是没想到季司晨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程如晚。</p>
程如晚车祸后,季临渊利用季司晨做的肮脏事将他一举击败,让他彻底失去季老爷子和季昌历的信任。</p>
豪门世家最重名声,季司晨居然下药迷jian未来弟妹,这事若传出去,定是惊动整个上流圈子的丑闻,季家和程家都会为此蒙羞。</p>
家丑不可外扬,这便是季临渊顺利拿到集团大权、架空季昌历和季老爷子在集团说话权的筹码。</p>
程如晚在听到那句‘我很爱我的妻子’,脑中一下子变得空白,盯着季临渊的脸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转身跑了出去。</p>
季临渊把手里的烟抽完,拿过大班桌上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等那边接听,他只说一句话:“多派两个人跟在太太身边。”</p>
挂了电话,季临渊忽然想听听小妻子的声音,刚要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洪姨的电话先打进来。</p>
“小渊啊,刚才小鱼回来收拾了几件衣服,说是要去萧家那边住,你俩闹矛盾了?我跟你说啊,小鱼现在怀着孩子,心情最重要,有什么事好好跟人说,别吵,听见没?你赶紧给小鱼打电话,道个歉,哄两句。”</p>
季临渊蹙了蹙剑眉,声音寻常:“知道了。”</p>
再次收了线,他没打宋羡鱼电话,起身走进休息室,洗了个澡又换了套衣服,拿了车钥匙走出办公室。</p>
小张见老总出来,递过来一份文件:“季总,这需要您签字。”</p>
“先放我桌上。”季临渊说完,人已经消失在拐弯的地方,小张盯着老总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给外出的秘书长打了电话。</p>
“秘书长,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今天公司来了个女的找季总,两人关在办公室好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后来那女的哭着离开,没一会季总也匆匆忙忙走了,你说……季总该不会背着太太找女人了吧?我们要不要告诉太太呀?”</p>
小张对宋羡鱼比较有好感,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宋羡鱼长得好看,人对美好的事物都会有种向往。</p>
宋羡鱼又比较接地气,相处起来不像景献献那样有距离感,有个这样的老板娘,是件挺不错的事。</p>
万一换了一个,像刚才来找季总的那陌生女人,瞧着就不是好搞的人。</p>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该管的别管,万一惹出事来,季总饶不了你。”这是秘书长的回答,顺带警告了小张一番。</p>
“可是,太太对你那么好……”小张不明白秘书长为什么袖手旁观,这明明就是说几句话的事,万一太太被蒙在鼓里呢?多可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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