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程庭甄住进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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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多久，宋羡鱼听到头顶传来男人压抑而克制的哼声，那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带着情不自禁的欢愉。</p>

却在这时——</p>

门口传来拧门把的声音，没打开后，外面的人又敲门，接着响起程玉侬不识趣的叫嚷：“小鱼，念念睡了没？没睡就给我抱会儿，想她了……”</p>

程玉侬对这个小外甥女的喜欢程度，简直令人发指，小家伙的初吻就是被舅舅给夺走的。</p>

宋羡鱼听见他的嗓门，心下有些惊慌，下意识要退开，脑袋却被季临渊稳住。</p>

她不知道是怎么度过那几分钟的。</p>

看着季临渊慢条斯理收拾好自己，眨眼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稳重样，要不是亲身经历，谁能想到私底下季临渊会是这幅德行。</p>

门开后，程玉侬迈着大长腿进来，几个月的部队训练，他黑了，也结实了。</p>

“怎么这么长时间？”</p>

程玉侬边说，边走向沙发，瞅见小家伙睡着的可爱模样，弯腰把念念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p>

他只是随口一问，宋羡鱼因为心虚，脸上一红，说了句：“我出去看看。”一溜烟消失在门口。</p>

程玉侬没发觉她的异常，一脸姨母笑望着怀里的小人儿，和刚出生红红皱皱的样子不同，一个月的喂养，小家伙越发白白嫩嫩，脸蛋儿跟泡过牛奶一样细腻。</p>

他忍不住捏了捏，又捏了捏。</p>

正当他玩得不亦乐乎，怀里的小家伙忽然被一双手抱走，程玉侬抬头，对上季临渊冷静深沉的目光：“什么时候回去？”</p>

季临渊问，语气威严。</p>

程玉侬讪讪一笑，“还有十来天。”</p>

“部队生活怎么样？”</p>

“还行。”季临渊忽然的关心，程玉侬不但没感受到温暖，反而越发没底，赶紧就想溜，生怕季临渊给他说教：“我下午约了几个朋友，先走了……”</p>

“急什么。”季临渊单手抱着女儿，念念小小的身体窝在他臂弯里，他指了指沙发，“坐。”</p>

“……”程玉侬硬着头皮乖乖坐下。</p>

……</p>

宋羡鱼回到位子上，不见苏玉琢，顺嘴问顾欣颜：“苏苏呢？”</p>

顾欣颜看了看空掉的椅子，“刚才还在这……”顿了顿，她说：“可能出去上卫生间了。”</p>

宋羡鱼也没在意。</p>

这时候。</p>

苏玉琢正站在酒店的走廊上接电话，电话是老家父亲打来的，说想来京城看看她。</p>

“您身体不好，别折腾了吧，过段时间我回去看您。”苏玉琢不想养父奔波，岔开话题：“家里一切都好吧？”</p>

“都好，昨天我去看了你妈妈和姐姐，她们也都好。”说这句话时，电话里的人声音温柔而伤感。</p>

“我不在家您照顾好自己。”苏玉琢站在一幅抽象壁画下，头顶的吊灯光线逼人，将她烘托得生动美好。</p>

“我这边也挺好的，您别挂心。”苏玉琢耐心地回答电话里的问题，萧砚从卫生间出来，一眼看见美人如画的一幕，苏玉琢嘴边带笑，一贯冷淡的眼神流露出温暖，这个时候的苏玉琢，更像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孩。</p>

“相亲就不用了吧……”卫生间门与抽象壁画隔得很近，萧砚能清楚地听见苏玉琢说出的话：“我有喜欢的人。”</p>

可能电话里问她喜欢的是谁，只听苏玉琢说：“我没办法跟您形容，不过我参加同学孩子的满月宴，他也在，可以的话，我一会拍张照片给您看看……”</p>

后面的话，萧砚没再听，从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塞进嘴里，一面朝宴会厅走过去，途中遇到相熟的人，对方见他嘴里咬着烟，很有眼色地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p>

苏玉琢视线落在壁画旁边的反光柱上，那里面，清楚地倒映出萧砚的背影，手机里传出父亲欣慰又担忧的声音：“你有喜欢的人爸爸替你高兴，爸爸不求你找个多厉害的男人，只要他对你好就行……”</p>

“要不爸爸还是去一趟，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p>

“我跟您开玩笑的。”苏玉琢脸上的笑缓缓消失，仍是轻松的语调：“就是不想相亲，爸，您别为我操心了。”</p>

听到这话，手机里的人不免有些失落，同时也有些庆幸，他很害怕苏玉琢走了她母亲的老路，京城遍地权贵，他们这样的普通人，不适合在那地方谈情说爱。</p>

想到苏玉琢的母亲，养父语重心长起来：“爸爸只想看着你快快乐乐的，不希望你将来和你妈妈一样抱憾终生……”</p>

不等苏玉琢开口，养父又提起同村的一个男孩，“我看着文建长大，那小子忠厚老实，外面这些年怎么说你，他都一直等着你，眼瞅着都二十八了，还不结婚，他父母也急，找了我好几趟，要不你相处看看？爸爸……”</p>

话没说完，手机里传出一阵咳嗽声。</p>

苏玉琢忙道：“知道了，等我回去的吧，您快去休息。”</p>

得到苏玉琢松口的话，养父才满意地挂了电话。</p>

苏玉琢回到宴厅，宴席已经散了，陆续有人离开，余下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萧砚正和季临渊站在靠窗的位置，黑色外套挂在臂弯，一副要走的样子。</p>

宋羡鱼见她回来，问她：“一会你去杂志社还是回家？让王诺送你。”</p>

“不用，我要去买些东西，坐公交去商场就好。”苏玉琢说着，像是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萧爱：“你身上衣服不错，要不要我给你拍几张照片发朋友圈？”</p>

她的提议，立刻获得萧爱高度赞同，萧爱忙掏出手机给苏玉琢，一面还问：“衣服真的好看吗？昨天我妈刚给我从澳门带回来，新款呢！”</p>

“好看。”苏玉琢接过手机，指了指落地窗，微笑：“你往那儿站站，背对着窗，映着光线拍出来显瘦。”</p>

萧爱屁颠颠按她的吩咐做。</p>

苏玉琢按下快门的时候，萧砚的视线似不经意地，朝这边投过来。</p>

那一瞬间，苏玉琢视线从手机屏移开，直直对上萧砚的目光，哪怕内心此时已经翻江倒海，面上仍然平静如斯，而后朝萧砚缓缓一笑。</p>

很快萧砚移开目光，好似刚才的对视只是苏玉琢的错觉。</p>

苏玉琢笑容滞了滞。</p>

说不失落，那时不可能的，在卫生间外，她确定萧砚听见了自己的话，现在依然没有多余的反应，多少叫她挫败。</p>

“拍好了吗？”萧爱蹦蹦跳跳过来看手机。</p>

苏玉琢回神，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