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摧毁图恩的惊天阴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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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顾情长回国后，顾欣颜第一次正儿八经与他面对面坐下来说话。</p>

顾沉钟和林江仙在她刚来的时候，借口出了门。</p>

顾情长给她倒了杯水，在她对面坐下，他神色自在，除了清瘦了些，病容未退，顾欣颜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受伤的痕迹。</p>

“你怎么来了？”顾情长淡笑着问，似乎对面坐着的只是一位普通朋友。</p>

反倒是顾欣颜，不知道如何张口。</p>

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捧在手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她故作轻松地开口：“上午陈大哥给我打电话，说你……”</p>

顿了顿，她才接着说：“说你不打算回美国了，他挺担心你的，叫我来问问你到底怎么想……”</p>

“顾大哥，我……我知道我没什么立场劝你，也没有足够的阅历来教你应该怎么做，我只希望……”</p>

希望他什么呢？</p>

忘了她好好生活吗？</p>

那层窗户纸，顾情长终究没当着她的面捅破，她若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跟揭他伤疤有什么区别？</p>

“我希望你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p>

顾情长默默地注视顾欣颜，“谢谢你的关心。”</p>

“我们是朋友，你以前没少照顾我，像我哥哥一样，我希望你越来越好。”顾欣颜知道自己说这话，听着是安慰，对他来说，到底有多残忍，她爱过他，曾在梦里梦到自己向他坦白心迹，却被他用一句‘我只把你当妹妹’伤得体无完肤，而那仅仅是一场梦。</p>

“顾大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越来越好……”顾欣颜说：“你那么努力，才有了今日的成就，现在放弃，十年二十年之后，你回头看看，也许会后悔，我不希望你有后悔的时候。”</p>

“人这一生要会遇到很多不尽人意的事，但雨有停时，那些不好的、让人伤心的，最终会过去的。”</p>

顾欣颜一口气说了很多，顾情长静静听着，看向她的眼神，似有笑意，只是那笑，透着落寞与荒凉。</p>

“老陈是不是跟你说我要出家了？”顾欣颜说完，顾情长轻笑着接过话来：“他总这么一惊一乍的。”</p>

“经过这场病，我对过去的生活产生了不同的看法，这些年汲汲营营追逐的，也许都是错的，所以想停下脚步，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想一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p>

顾欣颜半信半疑，“真的？”</p>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顾情长笑得温润干净，虽面带病容，但那份皎皎如月的风骨不减半分，“这次回来，我确实遇到些令我深受打击的事，颓废了一段日子，以后不会了。”</p>

“你放心。”</p>

顾情长说得郑重其辞，像是某种保证。</p>

顾欣颜盯着他清俊的眉眼看了许久，找不出半分作假的迹象。</p>

“这样才对。”她笑，柳叶眼儿弯成了月牙儿，“这才是我认识的顾大哥。”</p>

顾情长也笑。</p>

气氛有些沉默。</p>

过了一会儿，他出声：“他对你好么？”</p>

顾欣颜怔了一怔，意识到他说的是江逐浪。</p>

“很好。”她说，眼睛里浮现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甜蜜和欢喜，“虽然有时候被他气得跳脚……”</p>

顾情长仍是笑。</p>

只是端茶杯的手，骨节泛着白色。</p>

顾欣颜也没再多说，转而问起顾情长身体状况。</p>

“恢复还不错。”他回答：“以后多注意一些，不会有大问题。”</p>

“那就好。”顾欣颜道：“那个医学奖，你还打算竞争吗？”</p>

顾情长看着她，“你希望我竞争吗？”</p>

有那么一瞬间，顾情长眼睛里迸射出异样的光来，只不过昙花一现，顾欣颜没来得及捕捉，就被他通通隐藏。</p>

“那是你努力得来的荣誉，为什么放弃？”顾欣颜说出自己的看法：“不是你的强求不来，但若是你的，也不该拒之门外……”</p>

女孩说得意味深长。</p>

顾情长眼底滑过一抹苦涩，嘴边笑意不变，“你说的，我会仔细考虑。”</p>

顾欣颜走的时候，林江仙与顾沉钟还没回来，顾情长将她送到楼下，站在一株紫薇树底，目送顾欣颜乘坐的车渐渐消失在泊油路尽头，直至再也看不见，他依旧怔怔地望着。</p>

她把他的心带走了。</p>

顾情长抬手捂着空落落的胸膛，眉头缓缓蹙起来。</p>

他错了。</p>

这些日子躺在病床上，过去的九年在他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又一遍，他这才发现自己有很多改变当下结局的机会，可是都被他错过了。</p>

他一心想着功成名就，才能配得上心尖上的那个人，他却从来没有仔细想想，顾欣颜想要的是什么。</p>

那次在车里，她把吻落在他脸颊，他就应该紧紧握住她的手。</p>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p>

“你幸福就好。”顾情长湿了眼眶，也失了魂魄。</p>

路人朝他投来异样目光，他恍若未察。</p>

直到，林江仙和顾沉钟回来。</p>

“情长……”林江仙满目忧愁，“颜颜走了么？”</p>

顾情长这才缓缓回神，看着母亲微微一笑，“对不起，这些天，让您担心了。”</p>

见儿子目光澄明，林江仙喜极而泣，“不重要，只要你好好的，那些都不重要……”她挽住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儿子，“走，我们回家，我买了很多你爱吃的菜，我这就回去给你做。”</p>

……</p>

从顾情长家所在的小区出来，顾欣颜坐在车上闷闷不乐。</p>

看见顾情长那个样子，说不难受，那是骗人的。</p>

毕竟是她放在心上很多年的男子，就是养只猫，感情也非比寻常。</p>

回到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余晖将院子里的树影拉得很长，顾欣颜坐在院子的躺椅上发呆，脑子似乎在飞速运转，又似乎安安静静地什么都没想。</p>

手机铃忽然响起时，她正昏昏欲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