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红糖和枸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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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多了，很多理念就会发生冲突。”虞定海话锋一转。</p>

“这世上还有些人妄图做神的走狗，帮助他们降临人间。他们欺诈同胞、杀戮无辜、行事疯狂……比神侍更加可恨。”</p>

“我不会成为那样的人的。”白求安已经率先说出来了。</p>

“白求安，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做事够狠，但做人……别整天压着，找个人诉诉苦其实挺能缓解压力的。”</p>

虞定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p>

“我没什么压力，就是看着活生生的人突然死了，挺难受的。”</p>

虞定海不再勉强，站起身。</p>

“那什么……枸杞还多不？”</p>

“还有半包多吧。”</p>

“小孩子又不上战场，补那么多血也没什么用。别吃完了脑袋一发热去骚扰女兵……我先帮你保管吧。”</p>

虞定海拿走了白求安的大半包，还用李慕斯的又泡了半杯枸杞的枸杞水。这才走了。</p>

白求安跟着到了操场，一边是正吐着的新人。他刚好接上下一波，收拾老兵的尸首还有打扫血迹。</p>

没一会儿白求安就抱着垃圾桶吐了，轮班、新人们一次次接着干。老兵们不掺乎，到底什么用意大家心里都清楚。</p>

这确实是新人们一次难得的机会。</p>

死去的老兵们，仍为下一代人发挥着他们的余热。就像他们尚且滚烫的鲜血。</p>

一直忙碌到晚上，宋绫罗和老兵们去开了战后总结会。所以除了放哨的老兵，新人们几乎没人管。</p>

晚饭还是生肉。</p>

只不过这次自认已经熟悉这个味道的新人们有些吃不下了。他们看着这些总会想起下午老兵们血淋淋的尸体。</p>

今晚很多人都没吃，也有人吃了两口就吐了。</p>

白求安也是，咬了一口就吐了一地酸水。总感觉像是咬在那些死去的老兵身上一样。</p>

白求安把肉揣进了口袋，和新人们一块儿回了宿舍。</p>

“人死不能复生，大家看开点！”</p>

这是卢睿群说话，他家因为是开拳馆的，几乎整天见血。失手打断手脚的也不罕见，所以他看得比其他人要开一些。</p>

但其他人……包括平日里最活泼的李慕斯，也说不出太多话来。</p>

今晚的新人睡得很早。</p>

很晚，白求安才起身，他偶尔会有夜跑的习惯，所以老兵们都知道，而宋绫罗也早就特批了白求安夜里加训的请求。</p>

独自坐到操场上。</p>

白求安拿出了揣在口袋里的肉。</p>

看了两眼，然后狠狠咬了下去。</p>

使劲儿嚼着，咽下去。</p>

然后吐了。</p>

哭了。</p>

白求安很爱哭，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会哭。以前是躺在自己床上，听着白爸神神叨叨的话哭，又或者想起记忆有些模糊的妈妈哭，再或者就单纯觉得自己委屈。</p>

小时候是这样，</p>

长大了也是。</p>

眼泪止不住的落，但白求安从来没有哭声。小时候他怕白爸听见担心，十来年吧……之后他就忘记怎么放声大哭了。</p>

哽咽着一口口咬着生肉，白求安想着齐文超的手，虞定海苍白的脸……一直落泪。就像虞定海下午说的，他白求安做事狠，做人就不行。</p>

白求安也觉得虞定海总结的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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