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若笙忆旧，祁彦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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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人每一次见到她，都要逗她一次，她当然是拒绝的。</p>

也是恰巧，鱼尾寨里有个对她很好的老头，老头向往上古圣贤之道，有一日竟想学上古‘坐忘’，自个刻个桩子到荒野无人的地方，一坐坐了百十来天，小洛神震惊了，日日去劝他，奈何都没有用，只好咬了咬牙说，自己能找到圣贤古书，只要他恢复正常。</p>

然后劝住他了。</p>

誓言立下了，那就得去人类的大陆找，她是神明，就是和此人走一趟也无妨，还有凡物能伤害神明么？</p>

他们到了一个叫芜城的地方，那个骗子就把她撇下了，她左右等不到人，被一个美丽的姐姐带回了家，姐姐自己住的地方很是窘迫，她的家人还日日写信逼她寄钱回家，说是，她的妹妹病了。</p>

姐姐看着小洛神，神色温柔下来，哀伤地笑，“你喜欢漂亮的裙子吗？”</p>

小洛神点头。</p>

她便道，“我妹妹也喜欢呢。”</p>

小洛神当时还不懂她的哀伤。</p>

只记得姐姐每一天晚上都要出去工作，直到有一天，她吐了血，死掉了。</p>

外面的人刻毒且嘲讽地笑，“偷人的报应……做妓女活该下地狱……”</p>

小洛神出去追问她们什么是妓女，她们先是不答，然后很大声地笑，笑声又尖又冷。</p>

小洛神独自把她埋了，时间一长，无人记得她。</p>

小洛神想起她一直心念着她的妹妹，便按她以前说过的路，独自去找她的妹妹。</p>

她找到了。</p>

妹妹和姐姐长的很像，青白的脸上两道弯弯的眉毛，死的样子很安详，不知在做什么美梦。</p>

而她的父母住在温暖又明亮的房子内，不曾有半点伤心。</p>

小女孩是在寒天中受冻而死，小洛神取下衣服，盖在她裸露在破衣外的身体上，独自将她埋在小小的坟里，在寒风中静望着那栋温暖而明亮的房子。</p>

这只是一件事。</p>

之后又遇到第二件，第三件，上百件。</p>

她看见强盗，屠杀，血腥，暴力，罪恶，内心一遍又一遍被凌迟，她什么也救不了，救也没有用。</p>

她只觉得，外面的世界荒诞而鬼怪。</p>

那个人找到了小洛神，擦掉了她的眼泪。</p>

她仰头看他，“你不痛吗？”</p>

他的视线透过这片大地好像要投向更深处，眼底被鲜血浸没，似仇恨似快意，他喃喃道，“痛啊，我曾经心也像你这样柔软，这样深情，但看多了，渐渐硬了，只有麻木和遍体鳞伤。”</p>

他直视她的眼睛，轻声而坚定道，“神灵，也是要拿剑的，有守护，就有杀戮，有祝福，就有诅咒。”</p>

若笙回过神，温柔而善意地看向这片宁静的土地。</p>

浮海大陆为了争夺资源而压迫，倾轧，斗争，虐杀，被压迫的地方到处是血，是贫穷，是罪恶。</p>

现在，他们想把华境作为压迫的地方。</p>

她愿命运善待她爱的这片土地，为此，她愿意饥饿，愿意冻馁，愿意持剑，愿意流血，甚至牺牲。</p>

……</p>

若笙回到海月岭。</p>

第二天一早，萌姬便在她门口站着。</p>

好多天不见了，若笙好奇地看她一眼。</p>

萌姬原本直挺的身子立即坍塌下来，朝若笙吐槽道，“累死了，你可真悠闲，早知道我也装病好了。”</p>

若笙立即道，“是真病。”</p>

在她还在河底的时候，这里便开始准备百年一次的祈福祭祀了，萌姬她们报了名，都要去东山岭训练身体，以便为之后的参与祭祀人员的选取和淘汰做准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