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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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燕和笑了，“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放不下屠刀的。你信，引导别人信，给做坏事的人形成一种约束心理，是一种功德，我不行。”</p>

袁智勇沉默了，他不知冰燕和为何要和他说这些。</p>

这些坦诚过往的话，应当是彼此交心的朋友才能说的。</p>

他这样不费余力地想获取自己的信任，是他本性如此？还是所求甚大？</p>

不管怎么样，他既然不肯直接做互利的买卖，想要蒙上一层友情的外衣，那他就陪着好了。</p>

袁智勇露出一个打趣的笑，“燕和兄说自己放不下屠刀，那我要劝人放下屠刀，当然第一个从燕和兄劝起，不知燕和兄给不给这个面子？”</p>

“那要看道长先给不给我面子。”冰燕和搭住他的肩膀，“来我家喝喜酒吗？”</p>

袁智勇讶然，“你们真订下了？”</p>

冰燕和点点头，“宁儿是个好姑娘，我想早点娶她过门。”</p>

“两个人都是我朋友，是种缘分，我当然要去。”</p>

袁智勇笑了。</p>

“陛下到时也要去，到时候我会将你引荐给他。”</p>

袁智勇愣了愣，随即慨叹，他本以为冰燕和在朝中是没什么分量的官员，看来他想错了。</p>

…………</p>

顾沉这几天一直待在玉山里的暖阁没出来。</p>

这里有间他从未让任何人进过的内室，里面的所有东西，唯独他一人知道。</p>

内室，一道明黄的身影站在桌旁。</p>

两边棕红木的柱子紧倚四面墙，雪白的墙上贴满了画，画纸颇有些旧，似乎是很久之前画的。</p>

画上面并无其他，唯有一个没有五官的女子。</p>

这个女子是打斗的状态，正从天上飞跃而下。</p>

不同的画，执了不同的兵器，或长戟，或弓箭，或利剑，每一张画的兵器都有细微的不同，画中女子的姿态也有所不同。</p>

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没有五官。</p>

顾沉忽然坐了下来，倚在靠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p>

他无法闭上眼睛，一闭上，梦境中看不见容貌的女子就会跳进脑海里，朝他刺他。并且用行动告诉了他一件他永远也无法接受的事。</p>

他一直告诉自己，只是一个梦。</p>

可是……</p>

顾沉抿了抿唇，提起笔，在桌面上的画纸停顿了下，最终缓缓落了下去。</p>

笔在画纸上行走的很慢，等到停下来时，原本没有五官的女子此时多了双眉眼，生动而细腻，恰是小洛神。</p>

顾沉猛然起了身，一挥衣袖，桌上细小的烛火瞬间变成了火蛇，狰狞着朝四周游去。</p>

所有的画纸被火焰卷了进去，炎炎的样子，印在墙面上的影子，如同花藤被风雨吹打跌落一般。</p>

顾沉出了玉山，再次到了惠和太妃的梦窗阁。</p>

惠和太妃疑惑地看着他，“陛下今日又想来我这坐坐了？”</p>

顾沉微微笑道，“朕上次找错了书，想来母后读的不是这本佛经，因此朕读着也不能再次梦见母后，朕想再去藏书楼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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