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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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飞鹞没来得及发表完她的长篇大论。远远寻来一仆役，高呼一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p>

是沈家的人。</p>

沈家仆役彬彬有礼，走到跟前来，与沈兰霜鞠一躬：“十二小姐，你跑出门，老爷很生气，叫你赶紧回去……”</p>

于是，柳怀音只得目送她离开：那一脸不情愿，好似在她心里，那个“家”真的有那么不堪。</p>

“小伙子，你怎么看？”宋飞鹞冷不丁站到他旁边，冒出来这一句。</p>

“我什么怎么看？”柳怀音下意识地蹦到一旁，捂住心口，“大姐，你别跟个鬼似的突然出现在别人旁边啊！”</p>

宋飞鹞无视了他的抗议，阴恻恻地说：“你不觉得，沈家很古怪吗？”</p>

柳怀音一怔，不由得点点头：“是啊，真怪，”他接着感叹不已：“明明是一家人，明明同住屋檐下，却互相间都有嫌隙，我不能理解……”</p>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阻住了他的话头，“你觉得，她大伯到底得的什么病？”</p>

“这我哪儿知道！得病的事嘛，自然要找大夫啦！”</p>

宋飞鹞“啧啧啧”三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他们连续找了三个道士来驱邪，看来是对鬼神之事笃信不已，根本没想过请郎中。”</p>

“啊，真的……”柳怀音确实发现了不妥。</p>

她的独眼眯起：“沈老前辈病得有古怪，我想去见一见……”</p>

“可是沈姐姐不是说了么，她大伯自生病后，他爹连她都不让见，你能怎么……”</p>

四个时辰之后，他俩蹲到了沈家大宅的屋顶上。</p>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柳怀音趴在屋脊上抱着一只兽雕，吓得几乎尿裤子，“大姐，我们蹲这里是要干嘛啦！”</p>

——他，可是出自堂堂名门正派，讲文明懂礼貌，这种偷偷摸摸听别人壁角的事情，怎么能得出来呢？！</p>

“嘘——”宋飞鹞拖着长调，高深莫测道，“仔细看——”</p>

西屋，有一男一女，应是一夫一妻，他们相携进门，再相携关门，现在窗户纸上映着灯光，也映着两团人影：正在相携脱衣服。</p>

“噫！”柳怀音一手挡住眼，“荒唐！非礼勿视！”</p>

发结上一紧，宋飞鹞按着他的脑袋转向东面：“我要你看的是这个方向！”</p>

于是，他注意到一些细微的争吵。</p>

东屋的窗户开着，清清楚楚看见沈兰霜和她爹——她很不高兴的样子，声音越来越大，也越发清晰。</p>

“……龙家？！你要把我嫁到贵州？！那里都是山，冬天冷得发慌，那么远的地方我不去！”</p>

“你给我闭嘴！”沈忠呵斥，“若不是你的丑事闹得沸沸扬扬，传到了梁家耳中，他们不至于特地差人来退婚！如今唯有龙家不计较你的过往，你挑什么挑！”</p>

“我……”沈兰霜差点无语凝噎，“清者自清，我和林长风，没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