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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p>
“沈姑娘,”宋飞鹞诉说了一个事实,“天下人大抵看不起女子,其根源是,女子相较而言确实体弱。”</p>
“你我就不同!”沈兰霜“啪”一声合上书。</p>
宋飞鹞还是那般淡定:“是啊,不过你我是凤毛麟角,普天下大多数的女人,还是打不过枕边人。”</p>
“所以这时候怎么办呢?任人宰割吗?”</p>
“你觉得如月堂里的女人们,会任人宰割吗?”</p>
“我……”沈兰霜想起李金环对她的态度,“我觉得她们太偏激了。”</p>
“这世上许多东西,并不是出现得无缘无故的。苏南属于富庶地区,很多人想象不到一些穷山恶水会出现怎样疯狂的事。还记得平越的顾大师吗?他的父母可以在贫困时卖儿子,那么别人家也能卖女儿。买卖人口还算小,有些女婴出生即被溺死,有些女人婚后被丈夫活活打死、浸猪笼……而凶手事后依旧活得心安理得。正是这些愚昧的地方和这些愚昧的人,催生了如月堂的存在。”宋飞鹞道:“是,她们偏激,她们只会空喊‘杀男’,却对于自己的未来全是一片茫然。她们想要反抗命运,却不知该如何反抗,于是只能走出一条偏激的路……因为她们中大多数人目不识丁,连自己的名字怎么写都不知道,谈何让她们思考些更深刻的东西。现在你明白,你与她们的不同之处了吧?”</p>
“因为我看书看得比她们多?”</p>
“还有,天生富贵,生来要什么有什么,比起她们来,你以前活得太幸福了。”</p>
如此说来……沈兰霜忽然生出一种羞愧:她们生来周围环境不同,之前对李金环侧目倒是自己过分了。</p>
“可是……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啊……”</p>
“出身得比她们幸福,不是你的错,相反,你要记住这个,”宋飞鹞却并不是在否定她的出生,“如月堂里的那些女人、那些被卖到戏楼的男男女女、那些被采生折割的叫花子……其实他们不分男女,皆为弱者,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人生而就分三六九等,不分男女。弱者注定要被强者踩到脚下。当然,水往高处走,弱者也可通过努力成为强者,但也有很多人,这辈子只能碌碌无为。所以说呢,这世上不缺弱者,也不缺强者,缺的是即便身在高处也对弱者始终保有一种理解之情的强者。”</p>
宋飞鹞放下书本,向她看过来,认真盯着,眼神阴沉复杂,那是在问:你,会成为这样一种人吗?</p>
“我……”</p>
沈兰霜不及回答,柳怀音嚷嚷开:“……钱某三公子,钱子平,乐正十二年,娶妻……左氏。”</p>
乐正,是南祁前一位皇帝在位时的年号。现任的南祁年号为永定,也已到十年了。乐正十二年距离永定十年,正好是二十年。</p>
——左氏。</p>
他兴奋地招呼那俩人:“大姐,难道说,要找的人就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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