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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毛茸茸包围了。他想。</p>
到处都是喵喵喵喵的叫声,混有一两声“咩咩”,整个文华殿弥漫着一种可爱的气息,柳怀音沉浸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里无可自拔,他觉得心灵受到了洗涤,灵魂得到了升华……然后才想起哪里不对劲。</p>
“为什么皇上是只普通的猫?!”这是他的第一个问题。</p>
不过暂时没有人搭理他,因为好动的皇上突然起身,奔了出去。满屋子的皇子公主吃饱了肚子,正愉悦地舔着全身的毛毛,对皇上的突然离席也并无半点在意。</p>
“皇上要出恭了!当心着点!快,快去接龙尿!”</p>
便有三四个太监端着个痰盂冲了出去,柳怀音霎时觉得有些好笑,他从没见过有谁会逼着猫用痰盂的。</p>
“那不是龙尿,就是普通的猫尿。”他指出,“而且猫喜欢把屎尿埋起来,才不会蹲痰盂呢!”</p>
“放肆!你等大胆闯入皇宫本就胆大妄为……”但话说到此处,太监们略有忌惮,谨慎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也……也便罢了……但就是不能出言侮辱圣上!那可是圣上,南祁之主!”</p>
柳怀音摸着后脑勺不知所谓,他觉得他只是在说实话,又重复了一遍:“可它真不是人,就是只猫,猫能治理国家吗?”</p>
一老太监干咳一声:“是人是猫不重要,重要的那是皇上!”</p>
“我知道它是皇上……”</p>
“那不就行了,”老太监打断他道,“谁说当皇上的,非得日理万机?”</p>
“这……”</p>
“南祁的皇上不需要治理国家,皇上只要做好她的皇上,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就只需要跟个主子,主子要什么就是什么,其他的,不该问的别问。”</p>
柳怀音被这论调惊呆了:“咦?!皇上不干事,那谁花钱养你们?”</p>
“当然是两帮一会了。”</p>
“所以两帮一会知道这猫在当皇帝?”</p>
“这……”老太监答不上来了,“柳少侠,看在你与皇上投缘的份上,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了吧。”</p>
但柳怀音觉得,他知道。</p>
即便皇帝只是个傀儡,让猫当皇帝,终究是不妥的。他们每一个都清楚这个,也都逃避这个,只要他们忠于的“皇上”依旧在——这是一个象征——那么这个象征到底是个什么,没人会在意。</p>
但现在,这事穿帮了,他们的最后一个“皇上”,恐怕也要失去了。</p>
“算了,老仲,就实话实说了吧,”带着宋飞鹞去花园的那个最老的太监又领着宋飞鹞折回来了,“他俩都闯进来窥破了天机,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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