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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为此已经死了那么些人了,盟主万不可轻言放弃!”</p>
“杨翁,数十万人与全天下之人命相比,孰重孰轻?”</p>
“当然是数十万人轻!”</p>
“那将死的数十万人命,与已死的数千人相比,又孰轻?”</p>
“这……”</p>
“数十万人……我实在赌不起……”他转头,“张帮主,你做得出。”</p>
张帮主点点头,幽幽道:“是,老夫做得出。”</p>
……</p>
“……我问他为什么,我说那花明年还会开的。但他当时却告诉我:‘大姐,若是采走这一枝,便是少了这一枝。待到明年梅树再开时,新开的花也不会是今年的这一树了……”</p>
……</p>
他掏出怀里一枚火弹,向天射出,空中炸起的烟花响彻云霄,很快,两帮的人就会找到这个地方来了。</p>
“杨翁,你们先走吧,他们很快就会来。”</p>
“枢墨白!”</p>
平顶翁忿忿,还想说什么,枢墨白向他使了个眼色:“走!”</p>
于是,他只得听从,与杨回一同钻入黑漆漆的林间,消失了行迹。</p>
“你以为,我还会给他们回杭州的机会吗?”</p>
张帮主盯着那个方向,这个老匹夫是不会放过任何胆敢背叛他的人的。</p>
于是,枢墨白在他面前平静地坐下:“事在人为,不试试又怎能知道呢。”</p>
他还是那个论调,不过比起刚才,他有了一丝决断。</p>
“张帮主神算,枢某确实舍不了,”腰间的佩剑解下,就此放置于两人中间,“我……认输了。”</p>
……</p>
“他一直是个心肠软的孩子。我想,他长大后也不会差别太大的。若他真出现到我面前,我反倒不敢见他了……”韩紫深又迷糊了起来,捧着油灯,一边往她自己卧房的方向去,一边喃喃自语,“小芯子,小芯子……不知他是否还认得我,还是否愿意认我这个罪孽深重的人作大姐……”</p>
她的脑疾虽治愈,但是心病无法根除。她可能这辈子都这样了,也可能需要一点外部的刺激才能好转。而她期盼的人,忙于谋事,至今没有来看过她一眼,也至今不敢相认。</p>
他送她回到房内,替她合好房门,再回到冷清的庭院中——这一回,盯着那棵老树的人,换成了他。</p>
“人都会有糊涂的时候,难的是自己愿意承认,”他抚上那棵老树,叹息道,“父亲……你生时祸害了他们,在你死后,他们依旧无法摆脱你的阴影……你何时愿意放过他们?”</p>
……</p>
山腰溪涧,一行人马才刚离去,只余一面被点着的扇面兀自燃烧。那扇面上题有诗句,但无落款。</p>
“……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p>
这句诗最后这样写道,并且火光很快就连这一句都吞噬殆尽了。</p>
然后,在这片熄了火焰的林间,风雪卷过,扫尽了最后一点残屑,重降下无边的寂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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