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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秘密?”冯葭哑声道,她感觉到陆巡的手正在不断地颤抖,可是细看之下,发现原来是自己在颤抖。</p>

陆巡却不答,目光透过冯葭,看着房顶的某处,又像是什么都没看。</p>

冯葭伸手在她胸口点了两下穴位,虽然没办法救她的性命,却可以让她的血流的速度慢慢一点。</p>

“陆巡,我们没想要杀你,我们也知道,从你那日在书院撞到我丢下簪子开始,就是一个局。”</p>

陆巡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终于微微侧目。</p>

“我们查过了,顾卫风怕人查出端倪,你妹妹的尸身早就一年前就被他给火化了,而往生阵的开启方式有一个必要条件,就是往生者尸骨须完整,所以你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复活你妹妹,而是假借太平教将事情闹大。”</p>

“自你妹妹死后,你便打多份工,就是为了攒足银子进入顾家私塾,今日婚宴也是你精心筹备,你知道周老爷的礼宴京城的达官显贵都在,故而才要挟周老爷,当着众人的面将事情说出来,从始至终,你的目的只有一个。”</p>

冯葭深呼一口气:“就是为了还你妹妹清白!”</p>

“你、你都知道?”陆巡嘴里满是血腥味,胸腔更是撕裂般的疼痛,似乎每说一个字,她的生命就流逝一分,可是陆巡完全顾不上,目光直直看着冯葭,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瞧出些什么,“你们既然都知道,为什么刚刚还任由我说下去?”</p>

“因为我们和你一样,暂时还没有办法惩治真凶。”冯葭眼睛微微垂下,不知不觉带了些怜悯的神色:“圣人多疑且专制独裁,皇子们卯足了力争夺政权,朝臣们官官相护,澧朝虎视眈眈,这大历看着是繁华盛景,可是内里早不知已经腐败成什么样子,就拿京兆府府台来说,谁不知道那个府台大人贪腐,可是朝中却无一人敢弹劾,为何?”</p>

“因为他归顺太子,得罪他就是公然与太子作对!可是,我们并没有想杀你,相反,我们想要救你,你的冤屈并不是只能靠以死自救这一条路走,”冯葭握着她的手带了几分力道,“陆巡,只要我们能够和其他受害女子的家属联名上书,我们就可以进京告御状,不仅能够还陆覃一个清白,也能还其他的受害者一个清白!”</p>

陆巡却讽刺一笑,“告御状?谈何容易!”</p>

“正因为不易,所以需要我们所有人的努力,不仅是一年前的陆覃,甚至现在,此时此刻,也许正有人遭受着和陆覃一样的事情!”</p>

陆巡怔愣。</p>

“这条路艰难险阻,并非只求个公道这么简单,而是要打破这不公的桎梏。约束皇权官权,保证百姓的利益,为受害者谋求公平正义,这才是大理寺存在的意义!陆巡,你真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强权的威压之下吗?你不想看看你妹妹沉冤昭雪吗?你不想看看大历海晏河清,百鸟放喉歌盛世,万家泼墨颂升平?”</p>

大抵是冯葭所描绘的蓝图太过美好,陆巡只觉得眼中竟然起了一丝潮湿。</p>

真的能那样吗,这个万恶的旧社会真的能变成太平盛世吗?</p>

“我、我……”陆巡挣扎着要起身,然后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被一箭穿胸,已是回天乏术,她看着冯葭,艰难扯了扯干裂的嘴角,直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我在书院里见过你,那日你以七首诗令不可一世的周慕琪颜面扫光,大快人心。所以我记得你,你是、咳咳,你是谢府的九姑娘。”</p>

她慢慢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冯葭稳稳地将她的手我握进掌心里,点头:“我是。”</p>

“九姑娘,你说得对,我怎么能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呢?可是、可是我能感觉得到,我命不久矣……”陆巡艰难地绽开一个微笑,“所以,我想告诉你,他们是谁!”</p>

“那些杀我的人是太平教的余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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