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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麦乐面带笑容走近时,陈工的老婆扯着她那尖嗓门大声打招呼:“姑娘昨天刚到的吧?以后在这儿可辛苦着呢。”</p>
“嗯,昨晚刚在这儿落脚,你们呢?什么时候到的?”</p>
“我们七年前就到这里了!最开始,给开采金矿的老板看场子。后来两年前,金矿老板走的时候又给我们介绍给现在的铁矿老板看。没办法,像我们这种没文化的人,只能死熬着呗!”陈工老婆一边热火朝天的炒菜,一边横飞口沫的聊着天,那口水对着大铁锅喷的是一波又一波的。</p>
“你女儿看起来年龄很小,怎么没去上学呢?”只见陈工的女儿对着她那只黄狗,又亲又抱的,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p>
“我闺女小花呀,都辍学好几年了。这孩子不是读书的料,我们做父母的也没法子呀!唉,又不怎么说话,对着她那条狗呀,比对着我这亲妈还亲呢。”</p>
“哈哈,年轻人可能都是这样吧!再说一个小姑娘,在这里可能觉得太孤单了!”麦乐失笑。</p>
“对了,民房外面那一堆又一堆黑乎乎的是煤块?那么多要花不少钱买吧!”麦乐有些好奇,今早刚起床就被这成堆的大块头吓一跳,煤块的纹理很细腻。</p>
“哈哈,你可真会说笑,新疆的煤最不值钱了,四百元一吨,烧这大锅饭呀,半年都用不完。”</p>
“对了,跟你老公说一声啊,今年铁矿大老板说了,要跟你们建筑小老板经济上清算呀。你们要自己买水,自己做饭哦!我只管我们这边老板带来的工人,你们的工人自己想办法,说白了就是各管各的呗。”刚刚还一脸憨厚的妇人,此时立马一脸的精明,那双小眼珠在那张黑黝黝的堆满褶子的脸上,滴溜溜地打着小算盘。</p>
“我也是刚到这儿,过来跟你打声招呼,聊聊天。你说的那些我不是很清楚,等我老公回来,我让他亲自过来一趟好了。”麦乐笑了笑,觉得挺无聊的,便找了个理由回房间了。</p>
等到临近中午,苏可才带着电工回来。</p>
“去年的电工早就跑路了!我差不多跑遍了小半个镇子,还好遇上了昨天的老巴郎给介绍的人。今天来的是镇上一家商店的老板,湖北人!也算是半个老乡,对什么东西都略懂一点,只好把他带来了。”刚说完,苏可便“咕咚咕咚”的死命喝着大瓶矿泉水。</p>
麦乐简单转述了陈工老婆的话,苏可决定亲自去问明情况。</p>
“麦乐,你今天中午先借陈工那边的灶台用一下,赶紧做饭给工人们吃。我们下午就自己砌灶买锅,我已经跟咱四叔(小老板)通过话,过几天做饭的阿姨就到了!”</p>
“有没有搞错?让我做大锅饭。现在,工地不是材料都没来齐吗?大家伙都闲着,一起张罗顿饭也不难呀!”麦乐有点不乐意了,十几口人的饭,哪能那么好做。</p>
“都是大男人谁愿意做饭,这不就你一个女人吗?你不做谁做?再说,让他们做事就得给他们记工啊,不然谁愿意啊!”苏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p>
“现在早就讲究男女平等!再说,你把我坑蒙拐骗到这破地方,我还没跟你计较呢!”新仇旧恨顿时一涌而上,麦乐也有脾气了。</p>
“这些个工人都贼精着呢,你饿他们一顿他们都要闹意见,咱爸这领班容易吗?”</p>
“那让爸做就好啦,这样才是以德服众啊!”</p>
“爸做饭?怎么可能?当初跟我妈置气时他硬生生啃了半个月的凉馒头。”</p>
“我的姑奶奶呀,你就发发善心吧!我陪着你做饭还不行吗?想想年底的钞票,咱是来挣钱的,不是来叫苦的呀!”苏可说的真叫一个言辞诚恳、情真意切。</p>
“算了,不过几天而已,坚持一下吧。”麦乐无奈地妥协了。</p>
当她用铁铲挥汗如雨地翻腾着大锅菜时,对面房间里,包括苏可爸在内的十几个男人吹着风扇,打着纸牌,个个嘴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的。而苏可,早已不知跑哪里去了。</p>
这些个男人最好都跑了老婆,一辈子打光棍才好!此时的麦乐气得咬牙切齿。</p>
日子是真的苦,也是真的磨人心智。</p>
苏可坐在前面开着三轮拖拉机,围着头巾的麦乐站立在后面的铁皮车厢里。他们在那风沙漫地的土坡道里穿行,这一路的颠簸,震得人肚子里的肠子都是疼的。</p>
当他们路过本地人种的胡杨林时,那一排排整齐,高大,肃穆的胡杨树像极了天安门阅兵式那气势磅礴的士兵们。唯一不同的是,一种是万众瞩目,一种是寂寞天涯。</p>
麦乐突然想起了离世多年的父亲,他是不是也曾看到过这样一片胡杨林,他有没有哪怕一刻,在寂寞时候的一刻想起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女。</p>
拖拉机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到达山下的几处土房前,这里居住着两三户新疆人。</p>
当苏可和麦乐刚靠近民房前,一股充满异域风情的浪漫气息便扑面而来。仔细一看,巧了!只见众人围坐在一张方形桌子面前,桌子上摆着美酒和干果儿。一个小伙子与两名妙龄女子在一旁载歌载舞,桌边的众人颇为高兴地吹着口哨,打着拍子。</p>
对于他们这突如其来的打扰,众人没有丝毫不耐,反而热情地同两个陌生访客打招呼,这让苏可两人有点受宠若惊。</p>
经过简单的交流,人群中一个年轻巴郎走了出来。只听他那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显然是受过不错的教育。</p>
几番商量,对方答应卖水给他们。十块钱一次,随便装!</p>
“话倒是挺痛快的,他们是看这破车也装不了几桶吧!”苏可和麦乐同时好笑地摇了摇头。</p>
巴郎子带领苏可和麦乐来到后院的一堆磐石堆砌之处。只见一股清澈干净的水柱正哗哗地上涌着,那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人心头一阵舒服。</p>
在这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在这一望无际的荒漠中,水竟然是如此珍贵。它就像是沙漠中的神灵,是如此慷慨而又无私的奉献着自己所有的激情与甘甜……</p>
在回来的路上,麦乐不禁感慨:这新疆人到底是有信仰啊!在如此荒凉之地,竟能这般的自得其乐,这是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呀!</p>
苏可却摇了摇头:“别说什么信仰不信仰的,每天面对这破墙烂院,还大吃大喝,又唱又跳的,这心是得有多大啊!”</p>
好吧,夫妻两人的触点不在一个频道上。</p>
新疆的昼夜温差极大,中午的太阳犹如酷刑,一早一晚又寒冷如深秋。到了夜里尘沙飞舞,那沙沙的声音拍打着屋顶,感觉就像老家的天空下起了雪粒子。不过,那速度和力度都是开足马力的。</p>
沙子也是见缝插针的家伙,它从窗缝里,门缝里,铁皮缝里,但凡一切可以钻进的缝隙,偷偷的窜进来。爬满你的头发,你的脸庞,你的鼻孔,你的床上。</p>
麦乐也不止一次在想,这要是因为误吸入沙子而引起窒息,到底算不算工伤啊?</p>
还有更为尴尬和悲苦的呢,有时候入厕时间恰巧碰上了一早一晚。几分钟时间,足以让那冷飕飕的风把你的屁股吹的冰冰凉。更为要命的是,当你正在解决生理问题的某一关键时刻,突然窜出的几条蜥蜴,足以让你吓出生理问题来。</p>
一段日子下来,大家从最初的抱怨变成了认命和习惯。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情况,死扛到年底的初衷应该不会改变。</p>
但是,此时发生了两件事。</p>
其一:山下的巴郎告诉苏可,炼铁厂的老板是本地臭名昭著的老赖,已经坑害了很多的民工和合作的建筑老板。</p>
而苏可爸他们跟随的建筑小老板,也就是他的堂弟知道情况后,第一时间赶来工地亮出他手里的工程合同。不仅如此,他更是豪言放话:大家只管吃饭干活,他有的是钱和出路!</p>
其二:麦乐发现自己怀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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