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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无是回到陈府,第一眼就看到了段宁真。</p>
这女子笑盈盈地等在门口,不知为何,周围仆从看她的目光有几分躲闪。</p>
陈无是抬步上前,朝自己的院子走去,随口问道:“他们为何这样看你?”</p>
段宁真跟在陈无是身后,轻声道:“他们趁公子不在,想欺负奴家。所以……奴家小小地惩罚了他们一下。”</p>
小小的惩罚?</p>
陈无是心下叹了一口气,但嘴上却是没有继续追问。</p>
回到院中后,陈无是坐在石凳上,随手翻开了一本书,脑子里想的,却是明日去大理寺赴任一事。</p>
大理寺与刑部是职权相近的衙门,二者多有冲突碰撞,明永皇帝此举何意?</p>
段宁真沏了一壶茶,给陈无是倒上了一杯,柔声问道:“公子可是在为老爷子之事烦恼?”</p>
陈无是闻言,面色一冷,看向段宁真,说到:“你为何知道?”</p>
段宁真眯着眼笑道:“公子忘了,老爷可是乘着马车先一步到家,老爷脸色那么难看,公子又不在马车之上,奴家想来,许是公子与老爷起了些争执。”</p>
陈无是低头看向那杯冒着热气的茶,若有所指地说:“段姑娘,你很聪明。”</p>
“公子……”段宁真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公子叫奴家小真便是,家中婢女,哪当得姑娘之称?”</p>
陈无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p>
段宁真情绪变得很快,马上又换了一副面孔,好奇地问道:“奴家记得,公子在停眉山之时,曾说过陈家不是一棵大树,我若进陈家做事,必然会受无妄之灾,难道今日,公子便是因此事与老爷起了冲突?”</p>
陈无是再次看向她,这个女人,真的很聪明,也许……</p>
“没错,那你能否猜中,陈家的祸事是什么?”陈无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刚递到嘴边试探了一下,却发现仍是烫得难以下口,便又放回了石桌之上。</p>
段宁真眸子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到:“那奴家若是猜错了,公子可别怪我……”</p>
“嗯,你放心猜。”</p>
陈无是目光投向了书卷,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并不在意。</p>
段宁真却是笑了,她神情明媚,一双桃花眸中闪烁着耐人寻味的光芒,说到:“陈家因老爷而起,也必因老爷而终,陈家的祸事,便是老爷的祸事。”</p>
她话音落下,陈无是翻书的手陡然停了下来。</p>
“老爷备受圣眷,前途无量,怎会招来祸事?依奴家愚见,老爷和陈家一样,陈家无根无底,全靠老爷翻身。而老爷……无党无派,全凭皇上喜爱,若有一天,老爷失去了皇上的喜爱,祸事便会降临,对吧,公子?”</p>
段宁真眨着眼睛看着他。</p>
陈无是放下书,认真地看着她,点头道:“你看得很清楚,那依你之见,陈家要如何才能脱离这等险境?”</p>
听陈无是问起这样令人头疼的问题,段宁真不仅没有半点烦扰,一张白皙的脸上反而露出了几分感兴趣的神采,她兴致勃勃地说:“老爷如今声名狼藉,完全是依靠圣眷才没有倒台,所以,老爷要在失去圣上的庇护前,聚拢足够多的力量。”</p>
“哦?”陈无是眉头一动,问到:“何种力量?”</p>
段宁真眼睛一弯,说到:“清流贤臣,自然不会接纳老爷,但……贪官污吏就不一定了,奴家虽一介女流,但也知朝中最大的党派,是以韩相为首的韩党,与以杜相为首的杜党,除这二者外,还有不少闲散官员游离于各方势力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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