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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忽然之间,就有了力气,却又似回光返照。</p>
“说清楚?”云馨一言一语似乎都带了讽刺的笑意,“云韵,这些日子住在寿春郡王府的是你而不是我,寿春郡王对云君到底是什么心思,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吗?”</p>
“王爷是什么心思,我不会妄自猜测的。”</p>
“呵,既然你愿意自欺欺人,回头吃苦头之时,不要后悔就好。”</p>
说罢,她再度上前,将方才掀开的绸衾重新帮云韵盖了上,动作轻柔,就像当真心疼自己的胞姐一般,只是唇角的笑意却令人不寒而栗。</p>
做了这一切,她俯身贴在云韵耳畔,一字一句轻声说道:“我要提醒你的是,李明德待你没有半分爱意,这孩子没了,你晋升为王妃的筹码就输得一干二净;想要再用相同的手段怀上李明德的子嗣恐怕是不可能了,想要自己在这王府的位子坐得稳,首当其冲就是要让云君这个贱人从此消失。你可以说我是借刀杀人,但云君对我没有任何威胁,对你,就不一样了。更遑论你今时今日这般惨样子,本就是她害的。”</p>
说罢,云馨直起身,双手轻轻抚平身上的罗织锦缎,扬眉吐气般转身朝外走去。</p>
走到门前,又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哦,我的好姐姐,我还是帮你将罗帐遮上吧,毕竟出了这种事,是见不得人的。往后被旁人说闲话,恐怕是免不了的了……”</p>
睡房顷刻又是一阵昏暗。</p>
云韵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即便是躺在榻上,都感觉自己一个不稳,就能摔下去丢了性命。</p>
那扇门被打开后,她依稀听到云馨似在门外同李明德有了片刻交谈。</p>
但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她完全听不清楚。</p>
可云馨方才那一番诛心的话,似刻在了她的耳畔和心上,令她久久不能忘怀。</p>
心头一阵绞痛,一声咳嗽,唇齿间满是腥咸。</p>
她抖着手抹了抹唇,指间尽是粘腻。</p>
“血……血……”</p>
惊慌之下,掌间的血竟像是同身下的血融合在了一起,令她感觉自己眼眶一阵酸痛,呼吸也困难了几分,想要张口叫府上的丫鬟,也觉喉头一阵刺痛。</p>
“地府炼狱也不过如此吧?”她惨淡笑笑,不再挣扎,伸手拿起一条方才不慎掉落在地的月事带,抹去了手上的鲜血,双眸朝上,死死盯着眼前的蝙蝠纹状,嘴里喃喃道:“旁人的血是血,我的不过是污秽之物罢了,我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呵,即便当真生了下来,怕也只会被视为不祥之兆吧?”</p>
她自暴自弃似地对自己一阵诋毁,终了松了口气,眸光愈发寒凉。</p>
房门忽地响了。</p>
云韵忙阖上眼帘假寐。</p>
来人脚步虽轻,但她立马听出了是李明德。</p>
想要睁开眼好好看看他,却又觉出几分刻意,索性闭得更紧实了些,想看看自己在他心底到底有没有半分重量。</p>
只听来人在榻前站了片刻,没有任何言语,亦没有任何动作,悄无声息离开了。</p>
走到门口时,躺在榻上的云韵忽然听到有下人禀报:“王爷,前厅收到了这个。”</p>
下人言辞中带着挥之不去的惊恐。</p>
云韵睁开眼斜视一二,却没窥见那人手里究竟拿的是什么。</p>
门被关了上。</p>
她似乎也与世隔绝。</p>
寿春郡王府内。</p>
李明德手持一卷羊皮急匆匆走着。</p>
羊皮上插着一根飞镖——飞镖是下人从前厅柱子上用了不少力气才拔下来的,那柱子上的洞足有一寸深。</p>
“小的顺着飞镖飞来的方向去查探过了,没有半个人影,看那柱子上的痕迹,想必也是一个内力深厚之人,小的不敢妄自查看羊皮上究竟写了什么……”</p>
李明德一面听他报备,一面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羊皮卷打了开。</p>
只见上面只写了短短一行字:明日午时,锦华楼相见。</p>
字里行间竟有几分亲密。</p>
一旁凑过来看的仆人立刻低了头,佯装什么都没看到。</p>
李明德手攥羊皮卷看了一阵子,思忖半晌,道:“循着飞镖飞来的方向,查不到半点人迹?”</p>
“是……”仆人胆战心惊道,“小的好生查探过了,王爷,来者不善,还是不要理会吧。”</p>
“本王自有主张。”</p>
“是……是……是小的多嘴了。”</p>
李明德将羊皮卷在手中紧紧握了握,面有凝思,起身离去。</p>
同一时间。</p>
云府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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