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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做为西都,当然是有妓馆的,而且不少。这东西是国家单位,属于必须的配置。
有妓馆就必有瓦肆,这就是市场需求决定了建设。(瓦,代指女人。弄瓦之喜。)
同理,有妓馆的地方就必定会有赌坊。赌在汉唐属于高档娱乐,从皇帝到大臣都好这东西,在民间也是相当兴盛。
酒楼妓馆赌坊,上等人的一条龙。
酒肆瓦肆赌肆,就是平民百姓商人的梦中追求。
张军这会儿就站在瓦肆和赌肆的中间,的马路对面,皱着眉头看着闹闹哄哄的人群。
他是被哭声吵骂声吸引过来的。
因为送走了皇帝,他没穿官服,就是一身寻常的圆领常服,外面搭了一件裘衣。
主要是他不太喜欢这个时代的官服,总感觉像穿着纱裙,还是薄透款的。再配上芬芳的香囊……那种感觉相当怪异。
大唐什么都算好,就是这个男的搽脂抹粉到处比拼香囊,张军实在是接受不了。太腻歪了。
幸好他在军伍,又是一府之牧,没有人敢来和他比弄这些。
对面围了不少人,在这边也看不到什么,就听着闹哄哄的,哭声骂声响成一片,还有殴打声。
张军左右看了看,没见到街头巡卫,指了指对面对武怀表说“看看是何事。”
凤翔城没有不良人,被张军解散了,不良帅进了军伍,不良人一部分入伍,另外一部分充了各部门的小吏。
整个凤翔的治安是由军队来完成的,像长街这边,每天都会有以班为单位的军士巡视,两刻一队。也就半个小时一个巡察小队,往复循环。
再加上从军属中抽人组成的坊卫在城中各处察探,以确保整个城池的治安问题。
说句实在话,大唐的治安不太咋地,或者说相当乱。又加上民间尚武,每天大事小情不断就不说了,街头恶霸更是层出不穷。
就算是长安,五陵少年坊间恶霸市井无赖这类人就高达八万左上,这些人刺青纹身嚣张于街肆,甚至恃诸军,张拳强劫。
他们甚至敢纠集起来和军伍抗衡对峙,用武力进行欺霸抢劫。追逐时尚,斗鸡、炫富、寻仇等,往往结伴滋事
这些人的成份相当复杂,权贵纨绔,荫蒙卫官,低级胥吏杂任,色役和杂使,贵府官衙辞退人员,商人,留学生,僧徒等等。
从权贵到最低层的市井闲人,从公子哥到杂役脚夫。他们勾结成群,祸害坊里。
这其实就和时代有关了,户部民政也就是到‘民’这一层,下面其实官府就不管了。也就是寒门这个阶层。
良口人家虽然也叫平民,但是实际上比贱口也就是强一个出身,多分些田亩,事实上差异并不大,都属于被忽略的阶层。
所以为了寻求庇护和持续,很多良口人家就会选择成为权贵人家的私藉役夫,也就是家臣,家仆,田丁等等。
很多大家族下面的私藉奴仆能达到一两千人。这些人都是不计入国家户籍管理的。
安史之后,大唐北方的人口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其实并不是真杀光了。
跑到南方去一部分,躲进深山老林的一部分,而托庇于世家大族的最多。他们就直接从官方户藉上消失了。
这在这个时代是合法的。
所以底层老百姓真的活的不如狗,那是相当艰难。他们也是这些市井霸徒的欺压对像。主要是没人管。
‘风流少年时,京洛事游遨;腰间延陵剑,玉带明珠袍。我昔斗鸡徒,连延五陵豪。邀遮相组织,呵吓来煎熬。君开万丛人,鞍马皆辟易。告急清宪台,脱余北门厄。’
这是李白的《叙旧赠江阳宰陆调》,以夸赞的口气回忆了陆调年青时候的赌博酬酒欺街霸市斗鸡摸狗滋事。
在当时的普世价值当中,少年儿的这种欺行霸市胡作非为赌斗滋事,都是笑谈,美谈。没有人会去关心被他们欺霸凌辱的底层百姓。
其实现在有些事也是差不多,一句小孩儿不懂事就揭过去了,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武怀表挤过去打听了一下,跑回来禀报,原来是有人赌红了眼,要把媳妇卖给瓦肆。
赌肆的人在逼债,瓦肆的人在讨价,赌徒一边挨打一边打人,他媳妇就伏在地上哭嚎,打死不进瓦肆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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