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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珂俯身拂开他的手,看了他一会儿,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了。</p>
她刚刚看他的眼神依旧陌生,陆故离绝望地想,她到底还是没有吃极火毒的解药。她不记得自己了,满心满眼都只有聂鹤语一人。</p>
他眼前慢慢模糊,秦珂的身影坚定地向前移动着,他徒劳地抓住身下的地面,用力想要爬起来,但已经做不到了。</p>
秦珂走到大火边缘,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p>
脑海中响起进度条的响声。</p>
好感度:100/100。</p>
厌恶度:——</p>
【攻略已完成,随时可以脱离世界。】</p>
……</p>
秦珂把陆故离扶上马车,她去而折返,算是狠狠“玩弄”了一把陆故离的感情。如今完成攻略一身轻松,只想着把他顺道带回去,再和聂青渔告个别。</p>
聂青渔是个隐藏的boss,在岳陵宗生活还真是危机四伏,所以哪怕她要走,也得给自己的复制体谋个好出路。她真想顺道在这个世界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玩两天,就让复制体在江湖里逍遥吧。</p>
虽然这个世界在她脱离之后,只会成为自己脑海中数据库里的数据,但毕竟真实地经历过,总觉得这个世界会平行存在着,她的复制体也会有未来的人生。</p>
马车上路了。</p>
陆故离一身的伤,半死不活地靠在她身上。秦珂嫌弃地捏了捏鼻子,虽然他已经半昏迷了,还是抱怨说:“你可真是脏死了。”</p>
马车颠簸不停,她怕拖累了他身上的伤,只好牢牢揽着他。感受到她的细致,陆故离毫无挣扎地陷入沉睡,即使在睡梦中,梦里也都是秦珂的身影。</p>
回岳陵宗的一路上安稳无事。陆故离回来之后养伤养了很久,但也算值了。他在与千玄门的一战中护住了不少人的性命,名声正是最好的时候。</p>
秦珂不爱来看他,他天天都要问上一回。她的院落他派人去重新修葺,想她以后住着也能舒服些。</p>
秦珂听了他的安排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阻止他。</p>
反倒祝月常来看他,熬药送汤,十分尽心。他看着祝月,总觉得她有哪里变了,又说不上。</p>
他一直等着伤好之后,就召集宗门众人,将宗主之位传给秦珂。他愿意辅佐她,陪着她将岳陵宗发扬光大,哪怕熬光心血,也会始终伴随左右。聂鹤语始终未曾出现,他知道秦珂还记挂着他,但这一次,他不敢提也不愿提起。</p>
等他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某一日似有所感。</p>
当天中午,果然有弟子来他房中送了一封信。是秦珂的亲笔信,她昨晚就已经离开了岳陵宗。</p>
信上言语寥寥,仿佛只是客人在主家住够了,心血来潮告辞一般。</p>
走得毫不留恋。</p>
令他更加意外的是,秦珂的信件里也夹带了祝月的只言片语。另附一张纸,上面祝月的话难得利落干脆。</p>
也只是几句话,一来表明对他照顾多日的感谢,二来是觉得自己一辈子做够了菟丝花,也想跟着秦珂体会不一样的人生。</p>
祝月心思敏感,早看出秦珂有离开的意思。她照顾陆故离这段时间,每一日都觉得自取其辱,她能看懂陆故离眼中的情绪。</p>
秦珂罪名还未洗脱时她就隐隐察觉到,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何况她……面容已毁,实在不想挟恩逼陆故离娶她,那样就真的是害人害己了。</p>
陆故离拿着信,半天都没有回神。</p>
等他终于抬起头,看到房门口站着聂青渔。他难得换掉了常年穿的黑衣,穿了件红色长袍,面色被这颜色一衬好了许多。</p>
表情还是从前的阴郁,负手站着,说:“陆师兄,我来和你告别。”</p>
……</p>
虽然秦珂的院子早已经重新打扫好,还是过去她住时的模样,一草一木都被陆故离尽量还原。</p>
但再也没有人住进去了。</p>
陆故离终于在很多天之后鼓起勇气走进院子里,推开秦珂的房门,桌子上还是她用惯的茶盏瓷壶,梳妆台上妆奁铜镜都是全新的。他慢慢走过去,一件一件抚过。</p>
然后袖子带倒了梳妆台一角的小小瓷瓶。那瓶子骨碌碌滚到地上,他俯身捡起,是药瓶,塞子已经掉落,瓶子里空空的。</p>
陆故离突然笑了,眼泪掉在手上。</p>
轻声说:“原来你都知道。”</p>
可即使你知道了过去,也不肯回到我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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