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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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太一巴掌直接拍林氏后脑勺：“胡说什么呢你！”</p>

林氏委屈巴巴地说：“我婆婆去世，我们来杨家庄后，她样样出色，也不和我亲近了，我总觉得跟换了个人似的。”</p>

傅老太太因看不上林家，每每都以傅振羽年纪小，不允她去林家。第一次去林家的傅振羽，便是而今的傅振羽。</p>

这也是傅振羽打一开始，就放心同林家人来往的原因，不会露馅。</p>

至于林氏，在最初的阶段自顾不暇，根本就没功夫管她，待到后来，傅振羽已彻底适应了傅家的生活，所有变化，都被她塞进“成长”里了。</p>

说实话，便是林氏当着傅振羽的面说这话，她都不怕。</p>

只说林老太太听见闺女这话，已经不想打闺女了，闭上眼睛良久，再睁开后问林氏：“你闺女头一件厉害的是会读书，能教书；第二件厉害的是会做饭，第三件厉害的是会赚钱，可是？”</p>

“嗯。”</p>

林老太太便又道：“头一件，不说小羽，就是小商，那也是个读书的苗子；你男人自孩子没出生，就一直是教书的，她眼看着耳听着，会了也正常，可是？”</p>

“嗯。”</p>

林老太太继续道：“第二个，做饭。你打量我不知道呢！那丫头七岁上，你嫂子见她会做饭，着实惊讶，当时就问她缘故。她说在家时，姑爷若是不在家，你只热窝头咸菜，你们娘俩就只吃这个。”</p>

那是一段很久远的日子……</p>

林氏张口就道：“那么久的事了，谁还记得？”</p>

“哼！你不记得，我记得，你嫂子记得！我当时想拿扫帚拍你的，是你嫂子说，突然去打你，便是孩子嚼舌了，你定然会看孩子不顺眼，这才没说你。再说第三件，小羽和你叔家的桃花同岁，只差了一个月，生生比人家矮了一头。没的吃，没的喝，能长身子才怪！那么点孩子，悄悄和你嫂子说，想养小鸡仔。”</p>

这个事，林氏却是记得：“嗯，那年嫂子给了我家二十只鸡仔十只小黄鸭。”</p>

然后，傅振羽养鸡养鸭，攒鸡蛋、盐鸭蛋，十天半个月，林太太上门来取，帮她拿到城里去卖。虽然辛苦走路，但是府城的价格要比镇上贵，能多赚一些。</p>

后来，傅振羽跟了去，有了更大的赚钱路子……</p>

林老太太一件件说完，同林氏道：“你能完事不操心，想嫁什么人就嫁什么，是因为有我这个老娘。你闺女要是不伶俐，就要饿死。你自家不害羞罢了，还说孩子变了样，有猫腻！我也纳闷，你究竟是不是她亲娘！”</p>

林氏被老娘说的面红耳赤，无法反驳。</p>

一件件掰扯过后，林老太太又道：“再者，她也不是样样厉害。那针线活，到现在我都没眼看。也不会搓麻，不会纺织，田里的活儿，也是一点都不懂，能把麦子和韭菜区分罢了，实在说不上样样拔尖！”</p>

林氏还觉得哪里不对，但就是说不上来。</p>

林老太太见她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气得一阵天晕地旋，晕了过去，吓得林氏赶紧叫嫂子。林舅舅进来，背着老娘去看大夫。</p>

林老太太是第二天醒来的。</p>

彼时，除了不在此处的大姑奶奶，其他人都到了。环望满屋的儿孙，林老太太单叫了傅振羽上前，泪眼婆娑道：“好孩子，万事不要同你娘计较。”</p>

这话没头没尾的，所有人却都望向了哭肿眼的林氏。</p>

傅振羽只老人家又像从前一样为自己出头，忙道：“我娘是外祖母生养的，什么性子别人不知，你还不知么？我是我娘生养的，她什么性子别人不知，我还不知吗？外祖母可不要同我娘计较才是。”</p>

跟绕口令似的一句话，说的林老太太面色大霁，连声道：“对，对，是我老糊涂了。”</p>

大夫再来给她复诊，嘱咐上了年纪，不可动怒等等，又开了药，林俭跟过去取药。</p>

老太太撵了其他人，单留下傅山长夫妇，语重心长道：“三姑爷，我这小闺女在娘家时被我宠坏了，到了傅家，又得了这么个省心的闺女，轻轻松松过了三十几年。可她就是个不会惜福的，你不必同她置气了，只叫她做那该做的事，就没功夫找小羽的事了。”</p>

就差直说林氏是个贱皮子，过不得好日子了。</p>

傅山长想起了林氏过往懂事贴心的时候，一段是还没生儿子，他娘还在的时候；第二段，便是在苏州，借住冉家的那会儿。</p>

即便想通了，傅山长还是很犯愁。现在，他娘是不可能回来了，自家那么大地方，不需要去旁人家借住。谁又能叫他妻子收敛一二呢？</p>

善良的傅山长，从未想过自己就有这个功效。</p>

这不怪他。</p>

傅家的男性长辈，老太爷过世的早，大老爷却是个怕媳妇的，是以，傅山长真的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他想不到，林舅舅和林老太太，便是脑子被驴踢了，也不会对他说。</p>

但是，郭丞可以说。</p>

郭丞听了傅山长酒后的真言，隔日，便在傅山长酒醒之后，着重提点了他一二。傅山长这才回转过来，合着，他岳母说的不全，他的妻子成了如今的样子，是所有人都没同她计较的结果——</p>

旁的不说，若是自己计较，她又怎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大嫂？</p>

虽然成长得有些慢，但是傅山长总算立起来了，头一件就是：“子坚的信到了，不管今科成绩如何，他都会在五月里回来娶小羽。小羽的针线不行，嫁衣你与她绣。还有嫁妆什么的，尽快和李家姑奶奶商议出来。”</p>

林氏从来没操办过嫁闺女的事宜，千头万绪的，她又知道个什么？</p>

对于这个问题，傅山长道：“郭家嫂子那里是娶了两个媳妇的人，不知道的只管问她去。”</p>

总之，傅振羽的婚事，定要林氏亲手操办。</p>

林氏第一反应是回娘家求嫂子帮忙，之前的时候就罢了，在林老太太的指点下，她怎么可能答应？借着凤氏又有身孕，推了开来。</p>

见她不应，林氏的面色不大好看。</p>

凤氏瞧在眼里，为婆婆打抱不平，悄悄说与林老太太。林老太太拄着拐杖过来，道：“你别为难你嫂子了！你家女婿至少是个举人，娶亲能和咱们农家一样？你自己去办，办不好女婿女儿都不带说话的，你嫂子出面，就没这好事了。”</p>

林氏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上，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偏傅山长忽然矫情起来，不穿别人做的衣裳鞋袜，点名叫她做全套，再也不得闲。</p>

累得要死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撒手不干，可叫闺女自己准备婚事，用郭太太的话说：“四角俱全的人，怎能自己准备自己的亲事？”</p>

林氏这里忙得热火朝天，傅振羽也没闲着，第一批夫子教完放出之际，收到了会试的成绩。</p>

会试在二月，成绩四月出来，这汝宁这里已是四月底。李子坚会试头名，会元。韩末、冉墨云和钱文举三个也都在榜，只名次比较靠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