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前倨后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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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好大，人好多。”竹娘的注意力都暂时从小猞猁身上转移，发出惊叹。</p>

虎头一直保持瞠目结舌的状态，傻傻的样子，但就是不说话。</p>

六名老兵吃惊之色更是难以掩饰，反倒是张斌虽有感慨，却没有多少吃惊，这与原来的张斌曾经来过开封参加省试有关，但更多的是因为眼前的东京城虽然雄伟，但与后世明代重新修筑的万里长城相比，还差了不少。</p>

就在城壕内侧，城墙根下，还有一圈五尺左右的羊马墙。</p>

“公子，这些羊马墙现在看着是放置要贩卖的牲畜，但若是到了战时，城中的士兵都可以下到羊马墙后，与城头上的守兵组成上下两重防御，城中十万精兵，足以抵挡百万敌人。”李四娃在大顺城守了大半辈子的城，这方面经验极为丰富，此时忍不住对张斌低声感慨。</p>

“这话没错。”张斌说这话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中满是讥讽。</p>

四十多年后这座城池的城墙比现在还要高还要厚，城中的守军和百姓比现在还要多，但却被几万不擅长攻城的女真族骑兵轻易破城，酿成华夏中原王朝千古之耻辱。</p>

所以说还是毛爷爷那句话是真理——决定一切的终极奥义是人，而掌控这座城池的那些人若是出了问题，防御再强大的城防都守不住。</p>

心中一边感慨，张斌带着众人随着人流抵达城门口，自然是有人来检查，不过不是检查是不是带了危险品，而是要求身上带着大包小包，或是押着车辆的商旅要缴税。</p>

张斌有苏过送的一辆财物，检查的兵丁一看就知道是值钱的东西，双眼放光的上前，但不等他们盘问，李四娃已经将张斌的赴京面圣文书拿了出来，表明了身份，那兵丁立刻恭敬的放行。</p>

进了城，眼前的繁华自然比城外还要胜过很多，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总之就是人多、车多。</p>

张斌一行一边游览，一边来到了城北的驿馆。</p>

城北驿馆门前有几名小吏坐在桌案后面，犹如后世的前台，主动上前验过他们身份之后，便将张斌一行迎了进去，整个过程中根本没有丝毫其他地方驿馆小吏见到官人时的谦卑之色。</p>

京城驿馆之大，再次让一行人惊叹一番，即使是张斌也是感慨不已，因为这驿馆太大了，占地足足有两百多亩，为屋百楹，光是院落足有二十三余座。</p>

张斌连官品都没有，进了驿馆，驿丞甚至都没有出现，一名小吏便给他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轻视之意甚为明显。</p>

张斌自然是不以为忤，因为他知道京城天子脚下的官员太多了，走在大街上碰见四五品的官员乃是常事，即使是看见一二品宰执大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p>

而他如今连官品都没有，能够住进这驿馆，还多亏了韩绛那份赴京面圣的文书。</p>

“面圣？”当张斌按照程序向驿馆登记册上填写了赴京公事之后，一直懒得没有抬头的小吏吃了一惊，重新拿过张斌的文书看了一遍，脸上终于没有了轻慢之色，并且将张斌带到了驿丞面前。</p>

“既然有韩相公的签署和印章，又有朝廷的旨意，你来京的消息我们驿馆会按照规矩上报政事堂，由他们上呈天子，但是能不能面圣却是两回事情。”不同于地方州县的驿丞是吏，京城驿馆驿丞可是从八品的官员，派头很足，即使知道他是来面圣的，话语中依然有着不屑之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