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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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两条直线只有一个公共点时，我们称这两条直线相交。</p>

小雪和阳阳就像被两条相交线反向延长的对顶角，垂直并相交着。</p>

对顶相等，却不在同一条公共边上。</p>

她们一同来到这个世界上，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p>

阳光和阴暗的环境，同时生长出饱满和因为生命被太早耗损而剩下果核的果实。</p>

小雪从来没有感受过温暖，心里只有痛苦和仇恨。</p>

那是一个被阴暗环境扭曲的灵魂，就像果核一样，皱而坚硬。</p>

也许小雪不会伤害我们，但谁能保证她不会伤害冬冬？</p>

突然，我想起一件让我不寒而栗的事情。</p>

把冬冬送走之后，我对丈夫说出了心里的疑惑，“老公，我总觉得，徐欢有事瞒着我们，小雪和阳阳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按他的说法，她们都是阴胎，如果小雪变成了魈，那么阳阳岂不是也有问题？”</p>

然而，丈夫的眼神却有些闪避，似乎他也知道些什么。</p>

好一会儿，东升心烦意乱地叹了口气说，“万法无常，白云刍狗，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凡夫俗子可以窥探的，这就是所谓缘不可徼，劫不可避，阳阳命中该有此劫，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再问了，只要申公老先生肯出手，就能保我们平平安安！”</p>

他不肯说，我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件事情。</p>

我问丈夫，“这个申公老先生，真有那么大本事吗？”</p>

东升说，“他是深谙奇门遁甲的高人，当年深水公寓灭门惨案就是这位高人解决的！”</p>

我心中一寒。</p>

我读过关于那个深水公寓灭门惨案的报道。</p>

据说，有一家五口人，一夜之间，全都被摔死了。</p>

而且是在自己家的客厅里！</p>

法医勘察现场时发现，死者在家里受到了20层楼的冲击，全身骨头都被摔碎，直到现在都没有准确的说法。</p>

“老公，现在我们该怎么办？”</p>

“白雪是你的女儿，你要想办法稳住她，我们只能尽量拖延时间。”</p>

“我怎么稳住她？”</p>

“她不就是想有个家吗？你就像对阳阳一样，给她母爱，让她感受家庭的温暖。”</p>

“可她……她已经不是人了呀，她已经死了……”</p>

“我不管你是骗她，还是哄她，你必须把这只魈稳住了，否则，我们都会死的。”东升恶狠狠地说，“只要它不对我们发动攻击，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消灭它。”</p>

“可是……”</p>

“怎么？</p>

你不想阳阳回来了？”</p>

东升用力抓着我的手，一字一字地说，“我们的女儿，她现在可能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p>

有家不能回，</p>

四处游荡，</p>

孤苦伶仃，</p>

难道你忍心吗？”</p>

想到阳阳，我最终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p>

但即使我是小雪的母亲，这只会让她更加憎恨我。</p>

我抛弃了她，</p>

我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p>

是我把她丢给了一个牲口八道猪狗不如的父亲，</p>

往往就是来自亲人的伤害，才是最残酷的。</p>

她那么恨我，</p>

她会相信我吗？</p>

不管怎么样，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阳阳和冬冬，我都要去试一试。</p>

下午，丈夫出门后，我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尝试着去接近她。</p>

我抱着一个木头盒子，轻轻敲开了女儿的房门。</p>

进门的时候，我看见她正坐在床上，手臂撑着身体，仰头对着天花板。</p>

“叮叮咚咚……”</p>

她盯着那串风铃，一动一动。</p>

“阳阳，你在干嘛呢？”我轻声问，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声音却不由主地发颤。</p>

女儿冷冷地说，“这串风铃，已经被高僧开过光了，铃声，是用来化解恶鬼的怨气！”</p>

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我，“你觉得这铃声怎么样？”</p>

“挺、挺好的！”我哆哆嗦嗦地靠近那张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阳阳，医生说……他说让我多陪陪你，有助于你恢复记忆……”</p>

我从盒子里取出一封情书，“你看，这是你13岁的时候，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妈妈害怕你早恋，但好在你并不喜欢那个男生……”</p>

“这个……”我又拿起一支香烟说：“这是你12岁的时候，躲在卫生间里，偷偷吸了你爸爸的香烟，妈妈很担心你会染上烟瘾，不过你只吸了一口，只是出于好奇，妈妈就放心了……”</p>

那个盒子里每一样小玩意，从照片到漫画，都凝聚着我对阳阳的关心和呵护。</p>

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温柔而又美好，同时在心里不停地催眠自己。</p>

她是阳阳！</p>

她不是小雪！</p>

“为什么，你要在一个悲惨的人面前，展示她从未拥有过的幸福？”女儿忽然转开脸，这般冷冷说道。</p>

她生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