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临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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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p>

在徐宏两人离开没过多久，满目狼藉的战场边，持着弓的中年人从幽深的林间钻了出来。</p>

旁边树梢上人影掠动，有人放哨。</p>

中年人的眼睛在这新开没多久的藤蔓丛中探查着，那冷漠的沧澜眼眸中多出了一些狠色。</p>

瞳孔好似畸变一样，如万花筒涣散开来，最后猛地聚焦，看到了身前巨树四五米处的树干上。</p>

“果然是那老婆娘，我就说这墨麟兽突破后怎会如此快的掌握血脉之力。”他的声音带着悲痛与低沉。</p>

那树干之间，有一个圆口，绿浆已经凝结，可其中仍有丝丝银色光斑浮动，让得这圆口伤始终无法愈合。</p>

“银翼守月，她回穆家村三十年无所作为，本以为一身修为已经全废，没想到在这次武王府大选前朝我们发难了。”中年人双手捏紧。</p>

“银翼守月，为何我没听过。”旁边一持巨剑的莽汉走过来，眉头皱起。</p>

“那时你还没有出生。”中年人陷入了沉思，那人，在当年也算个传奇。</p>

——</p>

山间坎坷，崎岖路不断。</p>

很快，便可以看到村子的轮廓了。</p>

“守月奶奶，这么快就把长春哥找回来啦。”有小屁孩爬着树，远远的招呼着。</p>

瞧着这几个小孩在树上爬来爬去，徐宏心里骂了句野孩子。</p>

不用想，让穆守月知道他偷跑到这后山的罪魁祸首就在这里了。</p>

自己入山时也是小心的避过去了，却没想到还是被他们看到了。</p>

真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天生便长了一双鹰样的眼睛。</p>

转头看向前边走得稳健的老婆婆，徐宏紧紧跟着，这山路对她来说好似平地一般。</p>

她根本没搭理那些小孩，徐宏看到其耳朵总是随风轻轻欢动，精神有些寒意，就好似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p>

这方世界的血脉锻体的等阶及特征他不清楚，也琢磨不透这奶奶到底是什么实力。</p>

沉默伴随着山风，早晨潮湿的泥土被太阳蒸干，一个个脚印落在地上，如岁月印记，点缀在山间。</p>

一路无话，一直到家门，老婆婆才转过身来。</p>

那双长了老茧，很大的手掠过徐宏的皮肤，将徐宏手中拿着的青铜剑拿了过去。</p>

剑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宛如神兵利器。</p>

她轻轻摩挲，无言而站立良久。</p>

徐宏不敢动，有些奇怪的看着这青铜剑。</p>

敏锐的他发现，随着穆守月手指拂过，那青铜剑总会发出轻微的颤音，其上兽头花纹也应和着阳光，泛起了金色光斑。</p>

她那无神而死寂的眼睛凝视着青铜剑，好似看着曾经的情人，带着不舍与思念。</p>

她终于说话了，声音沙哑沉重：“长春。每次看到这剑，我都会想到你父亲。”</p>

这声音不大，却在院子里回响。</p>

“你每次出门都会带着它，就好像你父亲一样。或许对你来说，他就是你父亲的荣耀，也是你进山的勇气。”</p>

她的声音轻了，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仿佛一个故事，蓄满了她的回忆与不舍。</p>

“每次听到你拔起它，我就知道你会入山，想要离开这大山中，带着你父亲的勇气。”</p>

“这一次我以为你不会走太远，却没想到，今天的你这么老练，坚强，稳重。伤还没好，却都走了那么远，已经到了许家的狩猎圈。”</p>

“或许你真的长大了。”</p>

她似乎有些感触，一双死寂眼睛看向了天空。</p>

不过这几句话让徐宏知道，自己好像误会了那帮小屁孩。</p>

穆守月之所以知道自己进山，分明是因为这把似乎象征着父亲、很有故事的青铜剑。</p>

只是自己从土里拔起这剑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声音……</p>

想来是眼睛没用了，所以对听到的东西格外敏感。</p>

而许家的狩猎圈，离开这大山，让徐宏知道，这大山中或许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秩序，而山外亦或许是山中人向往的世界。</p>

他依然静静的听着穆守月的话，想从年老的婆婆嘴中听到更多的消息，以伪装自己的无知。</p>

“奶奶知道你一直想进狩猎队，想要靠着实力离开这里，想要跟你爸爸一样，成为穆家村的骄傲。奶奶已经答应过你，只要你伤好了就可以去狩猎队——我绝不阻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