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春江花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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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始派遣，杨应台本应派往西北的阳关戍守，张若虚看他可怜，有意改调，找身强力壮的吕紫卫谈话。</p>

吕紫卫慷慨说道：“俺是光棍一条，来去无牵挂，杨君家有娇妻，让他早点活着回去为宜。俺听凭兵曹发遣！”</p>

张若虚大喜道：“好哇，这才象个男子汉的样子嘛！那么我便将你派遣到遥远的敦煌阳关，戍守边关，你有意见吗？”</p>

吕紫卫朗声答：“没有意见！”张若虚说：“那好，我就把杨应台派往相对较近的蓟北当兵戍边吧！”</p>

募兵和遣送兵员结束后，兵曹暂时没有什么要紧事了。到了永淳元年正月，张若虚请了长假，打算回扬州老家探亲。</p>

他和夫人谢青芳一起收拾行李，带足盘缠，和一儿一女一起乘坐马车南下。</p>

路上经过孔子的故乡曲阜县，张若虚一行下车步行，参观了孔府、孔庙和孔林。张若虚率儿子张桂和女儿张梅向先圣孔宣父牌位下拜行礼。</p>

次日登车继续南下，路过微山湖，站在湖边观赏波光粼粼、碧波万顷的湖面，渔船在湖上往来穿梭，撒网捕鱼。</p>

又路过乐马湖，观看太阳从浩淼的碧波上冉冉升起，映照得湖天之间五颜六色，波澜变幻。水边长着野塘蒿、小蓬草、白茅、狼尾草、龙葵、野紫苏、水蓼、香蒲等各种野草，在北风中瑟瑟发抖。</p>

然后南下到达山阳，张若虚全家在邗沟边下车登船，乘坐客船沿着邗沟划行到扬州。当时正是夜晚，明月当空，张若虚站在船头欣赏着运河两岸的景色。</p>

他想到杨应台和吕紫卫应该到达了边关，戚红娘也回到了沂州，此时共赏一轮明月，心境却各有不同。</p>

张若虚感叹道：“我是最幸福的，不知道有几人能象我一样趁着月光回家，唯有那西落的月亮摇动思妇的情怀洒满了江边的树林啊！”</p>

回到了扬州，和父母相见，一家人实现了大团圆。张若虚的心情无比舒畅，迎着春风，拥抱彩虹，勇敢地向前冲。</p>

春天的夜晚，一家人用过了晚膳，谢青芳出去串门，张桂复习功课，张梅学习女工。张若虚酒足饭饱，出来散步，一路走到扬州南郊的曲江边。</p>

此时，春天的江水涨潮了，水势浩荡与大海连成了一片，从海上升起的明月好像是与潮水一起涌出来的。</p>

张若虚沿着亭榭行走，然后站在江边赏月观潮。一时思如泉涌，诗兴大发，佳句脱口而出：“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p>

皎皎的夜空中有一轮孤月，江水和天空融成一色，连微小的杂尘也看不见。</p>

张若虚在美丽的夜景下思考着：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p>

他又想到了征夫杨应台和吕紫卫，想到了窈窕而孤独的戚红娘，自言自语道：征夫就象白云一片，慢慢地飘向遥远的地方，思妇站在水边的枫林下忧愁难当。江上漂泊的扁舟上载着谁家的游子？戚红娘在什么地方的明月楼上相思？</p>

明月楼上不停移动的月光，应该照耀在可怜的戚红娘的妆镜台上吧！哎，卷起或放下门帘也遮挡不了月光，月光照在捣衣砧上，过去又回来。</p>

此时，杨应台和戚红娘共望一轮明月，却不能互通音信，这是人世间的恨别离苦啊！戚红娘真心希望随着月光而流去，照耀着夫君杨应台。</p>

鸿雁在天空飞翔，却不能飞出无边的月光。鱼龙在江水中潜游或跳跃，激起一圈圈波纹。</p>

昨天夜里，戚红娘梦见桃花纷纷落下闲潭，春天已过了一半，可怜的杨应台还不回家。江水带着春光将要流尽了，江水和闲潭上的月亮又要西落。</p>

西落的月亮慢慢下沉，藏到海雾里了，杨应台和戚红娘的位置就象碣石与潇湘一样无限遥远，难以相会啊！</p>

想到这里，张若虚转身离去，回到家里，取出纸笔，飞快地记下自己的所思所想，记下自己担任兵曹以来对征夫思妇的感想。</p>

次日清晨，张若虚回忆起昨夜的月光，借用陈叔宝的乐府旧题，创作出了孤篇横绝全唐的乐府诗《春江花月夜》。</p>

他的朋友贺知章读到此诗后赞不绝口，将它敬献给上官婉儿鉴赏。</p>

上官婉儿评价说：“此诗共三十六句，二百五十二字，四句一换韵，共换九韵。流畅婉转，缠绵酝藉，一意萦纡，不着粉泽，自有腴姿！将春江花月夜五字，炼成一片奇光，分合不得，真是化工的大手笔啊！”</p>

上官婉儿又将此诗朗读给天皇和天后听，天皇饶有兴趣地说：“此诗以小清新的文风展现了征夫思妇的离愁别绪，纯真自然，不着粉黛，看来我朝诗风将以此诗为契机，实现一个大的转变了！”</p>

上官婉儿说：“陛下的意思是，《春江花月夜》是我朝诗歌史上的一座里程碑？”天皇点点头。天后说：“以前都注重绮丽浮靡的文风，现在听到这种自然清丽的文风，不觉耳目为之一新呐！呵呵。”</p>

《春江花月夜》创作于二圣时代，以孤篇横绝全唐。如果说征服高句丽展现了大唐的巅峰武功，那么这篇奇诗无疑展现了大唐诗歌的巅峰文采！</p>

这说明大唐天皇、天后二圣时代，文治武功都达到了唐朝历史上的巅峰，因为武有白江口之战和高句丽之战的辉煌成就，文有《滕王阁序》和《春江花月夜》的不朽名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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