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一饭恩道士出狂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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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话，叶清玄的手一哆嗦，手机差点掉在地上。真是屋漏偏逢连天雨，船小又遇打头风。那边老父亲身陷囹圄，这边老母亲又得重病。</p>

幸得叶清玄是个坚强的人，这几天又连番遭遇变故，心性不知不觉间更加坚定起来，才没有当场倒下去。</p>

电话是邻居打来的，告诉叶清玄他们在路上发现叶大娘突然昏倒，他们已经开着四轮拖拉机往镇卫生院送来了，让叶清玄去卫生院等。</p>

听说叶大娘昏倒，几个人也没心情再和个别害群之马斗气。龙向一急忙开车拉着叶清玄赶回镇里。</p>

到了镇里，邻居的四轮拖拉机还没到。几人又向来路迎去，直到离镇里十来里路上，才遇到邻居的拖拉机。此时，叶大娘已经从昏迷中醒来。</p>

老人眼睛和嘴都有点歪斜，看到叶清玄来了，嘴张了张，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左手抬起来，好像要抓住叶清玄，可是抬了几下都没抬起来。</p>

见自己母亲的样子，叶清玄心如刀绞，强忍着没哭出声 ，眼泪却无论如何控制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淌。此时却不是伤心的时候，他和大家在起，七手八脚把将叶大娘换到龙向一车上，调头再向镇里赶。</p>

镇卫生院的医生初步诊断是中风，病人一度昏迷，语言和肢体无法行使功能，属于重症，镇里也束手无策，必须马上转县医院。</p>

龙向一和安北、火灵儿又陪着叶清玄，开车拉上叶大娘，赶去县医院。当时的县医院条件也有限，只能打打吊针，不敢、也没法做进一步治疗。</p>

医生的意见，是最好能从县医院转省医院。算来路程太长，叶大娘的情况怕是经不起几个小时的颠簸。几人商议之下，决定请龙向一父亲出面，请一请省里的专家。</p>

龙向一赶紧又给自己父亲打电话寻求帮助。听了叶大娘的情况，龙向一的父亲又辗转找到北方师大附属第二医院的领导。</p>

这所医院是全省治疗心脑血管病最权威的医院，拥有全省最好的专家。龙向一的父亲动用了个人的社会关系，又承诺了一定的的赞助费给医院，才请动了本院专家。</p>

这一通折腾下来，天已经黑了下来。天黑不得眼，路也不熟，又是求人的行径，只能请专家要第二天动身了。到时龙向一父亲会派专车送来。</p>

叶根和火灵儿也已经回来，几人简单吃了晚饭，又交换了一下白天的情况。</p>

叶清玄和安北这组通过沟通，算是取得了受伤家属的谅解，同意等找到直接证据后再研究是否是叶大爷的责任。但因为在派出所受阻，叶大爷还没恢复自由。龙向一的同学晚上回了电话，让他们明天上午去县公安局等信。</p>

叶根和火灵儿一组，在集市上跑了一天，没有找到目击者。或者说，有的人可能了解些情况，却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愿意做证。</p>

交换完情况，叶清玄让安北在附近旅店定了房间，让他们几个去休息。</p>

火灵儿坚持要陪他。龙向一几人知道在这里帮不上忙，有火灵儿照应，有事随时可以联系，也就去睡了。</p>

连日来，火灵儿也是连续遭遇事情，整个人身心俱疲。而且她还不是修行者，聊了一会儿天，就歪在空床上，沉沉睡去。</p>

叶清玄把火灵儿鞋子脱了，帮她躺好，然后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p>

从叶清玄记事开始，父亲和母亲从未过过一天安逸的日子。母亲年轻时，就得了气喘病，几乎没有劳动能力，家里家外全靠父亲一个人张罗日子。</p>

父母一辈子善良、勤劳。在他八岁那年，也就是改革开放刚刚开始不几年，两位老人还不到四十岁，就琢磨着干点副业。</p>

于是，两人拿出省吃俭用的积蓄，又借了一些钱，买了全村第一台四轮拖拉机，然后当年又买了玉米脱粒机、铡草机。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就给村里人打玉米、铡草。</p>

因为几乎没有竞争，父亲为人又不计较，活儿还不少。但到底还是眼光有限，还不等把成本赚回来，又借钱买了磨米机、磨面机等一堆设备。</p>

结果，因为村里买同类设备的人迅速增加，找干活的人越来越少，家里开始赔钱。有些钱借的时候是带利息的，一旦赔钱，就是雪上加霜，想要还清谈何容易啊！</p>

为了还这些“带腿儿”的外债，父亲母亲艰苦努力了十多年，直到前年，才算还清了所的债务。但哪怕在最难的时候，父母也坚持让叶清玄读书，不许他缀学。</p>

父母的坚持，是他的动力，也是让他心痛的地方。就是那些年的经历，让风华正茂的父母，操劳成现在苍老憔悴的样子。他们，也才五十岁啊，已经满头白发了……</p>

叶清玄的眼前，似乎看见夕阳下，那个站在村口等他放学的身影。还有那个自己已经走了很远，仍然忘着自己背影不肯回去的身影……</p>

沉浸在回忆中的叶清玄醒一会儿、睡一会儿，就这样到天亮。</p>

上午九点一刻，龙向一父亲请来的专家终于到了。这是一位看上去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大夫，慈眉善目，很有亲和力。一大早上颠簸几百公里路，老人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之色。</p>

下了车，老专家拒绝了让他休息一下的劝说，直接来到病房。县医院的院长听说北方师大附属二院的老专家到来，带着几位主任医师前来接待和陪同。</p>

老专家顺便领着县里的这些权威进行了一下会诊。</p>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检查、研究、判断，认为确是中风。老专家的诊断与县医院的诊断差别不大，差别在于给出了具体的治疗方案，并要求县医院严格按方案实施治疗，然后回家要静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