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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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关注别人腰是不是不太好？哈哈，但你长的很善良，就是怎么说，萌萌哒。”</p>

舟舟在旁边欲笑又止，昨天兰歆尔说男友长的善良，明明就是胖胖的没有轮廓。</p>

今天又说林悦长的善良。</p>

舟舟真的不知道歆尔的审美到达怎样一种巅峰的程度，“你是不是看谁都很善良？”</p>

“人家悦悦本来就长得很可爱啊，你那骨头都膈应死我了。”</p>

林悦不明所以，以为舟舟暗示自己不善良，于是不再和舟舟有过多的交流。</p>

姜迪在一旁皱着眉头，黑黝黝的皮肤和男生们有一拼。</p>

“老姜你咋没涂防晒呢？”余洋在一边盘腿坐下。</p>

“没有啊。”</p>

“你是不是傻？问我借啊。”余洋霸气地给姜迪手上挤了一堆，“快涂上，晒伤等着后悔吧。”</p>

姜迪笑着在脸上擦来擦去，“不是这样抹的！”余洋着急地现场教学。</p>

“把镜子拿着，哎呀，是照你不是照我。”</p>

姜迪乐呵呵地接受教学，享受着余洋“母亲般”的呵护。</p>

“其实我小时候都晒惯了，田间地头跟着妹妹们疯跑，你们就是太敏感了，过去那些人就不用什么防晒，照样繁衍子孙。”</p>

“还繁衍子孙？你扯哪儿去了？”余洋哭笑不得。</p>

这不是第一次余洋给姜迪教东西了，林悦觉得余洋虽然很热情，但好胜心也不小。</p>

余洋喜欢给任何人教授“平生所学”，却对别人的教授“置若罔闻”。</p>

余洋突然瞥了一眼林悦，眼睛一瞪，嘴巴一张，嗓子一扯：“你皮肤也太好了吧！”</p>

瞬间，班上的女生都围过来，有几个男班助也跟着过来了，林悦从旁观者转换到了中心人物。</p>

“你好白啊！”隔壁宿舍纷纷盯着林悦，发出各种溢美之词。</p>

人群中有个帅帅的男生笑着望着林悦。</p>

他很高，站在女生中很亮眼，林悦觉得他很亲切，笑得很清爽，就像风掠过艳阳天，一整片树林的枝叶都抖动起来。</p>

那个男生走了过来。</p>

林悦不知所措，心中的小鹿咚咚的乱撞，直到男生走向余洋，拍了拍余洋的肩膀。</p>

“美妆博主，你什么时候在线直播啊？”</p>

林悦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p>

警笛集合命令在训练场回荡，她身边的人都散去，只有那个男生还在和余洋说话，时不时看林悦一眼，但已没有了之前的亲切感。</p>

她知道那份亲切感不属于自己。</p>

带九连的张裴苼教官是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军校在读生，刚毅的脸庞很符合军人的气质，全校有很多小迷妹被他迷的七魂八道。</p>

但命运总是眷顾极少数人。</p>

张教官和林悦是老乡，每天的大课间休息，张裴苼都会和林悦坐在台阶上。</p>

只问她一个人。</p>

也只倾听她一个人的回答。</p>

越来越多的女生围在张教官身边，林悦依旧坐的最近。</p>

“我爷爷和爸爸都是军人出身，从小就上的军校，基本一直在外面。上个月反恐维和军事演习我还去了……你记得咱们镇上那个和平路吗？我七岁以前在那儿住，后来就再也没回去过。但听你说咱们那儿发展越来越好，我也由衷感到开心。”</p>

训练场边的阶梯上有一排常青树，知了藏匿其中，疯狂地鸣叫着。</p>

艳阳不放过每一处可直线传播地犄角旮旯，炙烤着训练场这个大火炉。</p>

酷暑总使人神志不清，汗液浸垂下的头发遮挡视线，防晒会腻在脸上使人面瘫，每一件烦心事都足以让人烦闷不堪。</p>

但此刻林悦是平静的，张教官不只是一个隔街的邻居，还是人民的英雄，听着他讲述当兵生涯，岁月都在浅浅吟唱。</p>

“你爷爷颁发了共和国勋章的张富清战士吗？”林悦问。</p>

张教官点点头，“我现在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他了，爷爷今年95了。”</p>

张教官交叉食指，握成拳状，“我看他坐轮椅，身体应该大不如以前了，我猜的，其实我也不知道。”</p>

林悦看得出来张教官对爷爷的敬畏和关心，一提到张富清，他就会抱拳头，颇为紧张。</p>

晚上9点，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大伙都散去了，一个长相秀气的女生一路跟在林悦身后。</p>

林悦回头问：“你是？”</p>

“我叫陈语檬，你有张教官的联系方式吗？”</p>

“没有。怎么了，你要请假吗？”</p>

“我看你和张教官很熟，你们是老乡对吧？你们认识吗？”</p>

“我们不熟，只是老乡而已，你有什么事可以去问张教官。”</p>

陈语檬做了OK的手势，“好的，谢谢。”一溜烟跑了。</p>

“这个女生昨天就向我打听教官了呢。”歆尔小声对舟舟说</p>

“怕不是喜欢教官吧。”舟舟露出看透一切的表情。</p>

姜迪走风风火火走在最前面，催促着：“你们快走！澡堂没位子了！”</p>

“别大摇大摆，像个男生一样。”兰歆尔的笑声在风中飘荡。</p>

陈语檬终于加了张教官微信，原本想通过林悦打听一点关于张教官的信息，但一无所获。</p>

说“喜欢”太庸俗了，不如说敬仰。</p>

陈雨檬心中敬仰的人，除了离世的爸爸，剩下的就是张教官了。</p>

她点开了张教官的微信，对即将要发的一段独白犹豫不觉。</p>

张裴笙更新朋友圈。</p>

“身在军中，很多事身不由己，我也曾像你们一样憧憬过校园里的青春，但我有更重要的使命去完成，希望你们终会阳光而幸福地生活。”</p>

23点56分，朋友圈炸开了锅。</p>

舟舟也看到张教官的动态了，兰歆尔最先点了赞，然后留言：“教官怕不是被告白了吧。”</p>

林悦扶着面膜，她没加张教官微信，也不知道整个军训群沸沸扬扬地喧闹什么。</p>

她回忆今天张教官讲的故事，那是只有她这个老乡能听懂的故事，仿佛冥冥中对她说：终有一天你会走得更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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