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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3点多莫名醒来,再也没有睡着,心里一直想着妈妈的病情,想到以后的种种可能。不知不觉到了5点,起床收拾妥当,将《金刚经》读了一遍,将椅子放回到桌子下面,关灯离开。
打车到火车站,6点半,离开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候车厅空空荡荡,坐在座位上的我,看着周围少数不多的人,心里想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越坐越冷。
坐上火车,看着车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却暖不起来。车窗外,山一座接着一座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天空又高又蓝,胡思乱想一阵,看一阵书,在不知不觉间睡着,又醒来,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下了火车。妈妈打来电话,让我先去哥哥家里待一会,等她们收拾好之后,她们从山上下来到哥哥家,然后我们一起去兰州。我下了火车之后,并没有先去哥哥家,而是在哥哥家附近吃了一碗无味的热凉面,之后在附近的商场坐了一个多小时,估摸着爸爸妈妈和弟弟快到了,我才去哥哥家。我和哥哥一直有隔阂,两个人能不相见的时候,尽量不相见。到哥哥家楼下时,我看到侄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落落寡欢,一个人在院子玩耍,他一看到我,高兴的喊:“姑姑。”跑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上楼,他从脖子里取下钥匙开门。进门后,侄子朝着卧室喊:“爸爸,我姑姑来了。”只听见卧室传来:“嗯。”侄子问我:“姑姑你喝水吗?”我说:“我不喝。”他说:“姑姑,那我去楼下玩去了。”我说:“好。”我将书包放下,去厨房拿碟子,厨房的案板上、洗碗槽放着没有洗的辣椒锅,整个厨房好像蒙了一层灰,异常灰暗。我从碗柜里面取出一只碟子,碟子上有一层土,我将碟子在洗碗槽里面洗了,拿到客厅,从包里掏出买的红豆酥,分了一半给侄子吃。我哥从卧室走出来,说:“回来了,给妈妈打个电话说一声吧。”我说:“我已经给妈妈说了。”他蹲在沙发旁边,给我妈妈打了电话,告诉我妈妈我到他家了。打完电话,他说:“桌子上有开水,要喝自己倒。”我说:“我不喝。”他走到阳台,在窗户旁边喊侄子回来,只听见侄子说要再玩一会。他从窗户边走到客厅,一直假装在打呵欠,我说:“你进去睡觉吧,不管我。”他便进卧室了。我在客厅看《国家宝藏》,听见他在卧室刷视频。
过了一会,侄子进来了,我和侄子两个人讨论狼人杀,讨论正开心时,听到敲门声,侄子跑去开门,爸爸、妈妈、弟弟一前一后进来了。妈妈脸色惨白,嘴唇干干的,整个人精神状况很不好;爸爸脸色灰暗,眼睛里面没有光彩,两个人看起来很是凄怆。爸妈坐到沙发上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问我:“吃了吗?”我回答:“吃了”。听到爸妈来了,哥哥从卧室里面走出来,给我爸妈烧水,问妈妈的身体情况。我们坐着说了一会话,妈妈因为有些晕车,看起来很不舒服,我们便让妈妈躺到侄子的卧室去休息,我陪妈妈进去,侄子也跟着我们进去。我坐在妈妈的床前,陪她说话。我给妈妈说我今天和我哥哥的对话,我妈躺在床上笑,说让我别计较。我边和妈妈说话,边和侄子打闹,妈妈说:“看到你们两个在我身边,我又开心了。”我能感觉到,因为我来了,她感觉很开心。她说她总是睡不着,侄子在旁边闹,我们一起聊着聊着,她睡着了。
哥哥进来躺到妈妈身边看手机,侄子明天上学要背6首诗,但只背了一首,于是趁妈妈睡着之际,我给侄子讲诗,帮助他理解记忆。给侄子讲诗词的时候,在客厅的弟弟喊我,说是我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让我出去看看,我出去时,爸爸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给他盖了我的大衣和哥哥的棉衣。
16:20的时候,我叫醒爸爸妈妈,一家五口加上侄子我们一起出发去火车站。哥哥和侄子送我们到火车站便回去了,我和爸妈弟弟四个人我们坐上了去兰州的火车。县城的医院并没有让妈妈胀起的肚子恢复,于是我们打算去兰州二院给妈妈治疗。在火车上,弟弟和妈妈坐在一起,我和爸爸坐在一起,我从包里拿出在西安买的红豆酥和伊兰烤馍,让大家吃一些,弟弟和妈妈没有吃,我和爸爸吃了一些。吃红豆酥的时候,我们聊食物和牙齿,爸妈的情绪明显缓和过来了,大家慢慢变的开心起来。我们四个人一会各自看着窗外,一会又聊聊火车上看到的场景。
到了兰州之后,我们先打车到了医院附近,我在网上看了医院附近的几家酒店,选中了其中一家,我们寻着导航去那家酒店,我和弟弟走在前面,爸妈像小孩子一样紧跟在我们后面。妈妈和爸爸说:“孩子们多棒啊,可以在网上订酒店。”我们到酒店之后,看了两间比较满意的房间,弟弟付了房费,我们将行李放在酒店,便带着爸妈去了酒店附近的餐馆吃晚饭。9点,街上很多餐馆都关门了,只有两家还在营业,我们去了一家买面的餐馆,我和妈妈要了酸汤面,弟弟和爸爸要了臊子面,在出面的时候,弟弟告诉老板,一碗酸汤面多煮一会,我才想到妈妈不能吃硬面条。面上来时,我的一碗面太多了,我感觉自己吃不完,便给爸爸分了一些。我们边吃面,边讨论面条的味道和做法,吃面的时候,哥哥和侄子打了两次视频。吃完面,我付了面钱。
回到酒店,爸爸和弟弟在我和妈妈的房间待了一会便回他们房间睡觉了,妈妈又和我聊了一会。妈妈说:“车子从村里开出来的时候,眼泪糊的她睁不开眼睛,她想到自己的病可能治不好了,想到爸爸、弟弟和我以后该怎么办,她的肚子变的更大了。但当看到我们几个孩子和小侄子的时候,她心情又好了。”我开导她,让她什么都不要想,开开心心的,病才能尽快好起来,让她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们。
家人的意义是什么呢?是在你遇到挫折时,在你沮丧、失望、看不到希望时,他们会陪在你身边,给你笑脸,给你呵护,给你希望,给你爱。让你不再惧怕所遭遇的一切,因为你知道,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们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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