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羊群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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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半日路程，但洛凡人等了一个白昼都没见着敌兵的影子。</p>

披着全身灰白色斗篷的卡多维舍暗暗笑着，他一手握着牧羊杖，另一手持着塞满草料的铜瓮。他的眼前，数量不少的紫皮山羊向着夕阳下的雄关行进着。</p>

紫皮山羊是南嘉连平原的一种特产，擅于躲避狼群，因而种群能一直延续下来。然而其繁衍和生长都并不如绵羊容易，因而始终没能成为主流畜种。卡多维舍与这种山羊结下了不解之缘，对这些带着弯钩双角的羊儿倒是颇为喜爱。</p>

它们能够成为攻城拔寨的优秀前锋——这大概能令所有军事家都笑掉大牙，卡多维舍却深信不已。魔法师同行们也都不能理解他这样强大的魔法师为什么要整天与羊粪和污泥打交道，凭借他过人的魔法天赋，足以成为王国最顶尖的法师，而不是一名自降身价的牧羊人。</p>

只有那个西塔维奥王国来的老先生看出来了他的真正能力，那一刻他感到自己遇到了世间难觅的知音。</p>

老先生看中他，他也需要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这几年来的研究成果——凭借自己对气味的独特敏感，他发现了紫皮山羊总能够远远地躲避狼群的原因所在：这些羊儿对狼的味道警惕得很，离老远就能知道有狼要靠近自己了。凭借这一点，他足以轻易地驱赶羊群。</p>

天渐渐黑了下来，他可以开始自己的表演了。</p>

特定的术式被搭建起来，铜瓮当中，来自热带草原的珍贵的香芒草开始弥散出常人难以察觉的气味，很快飘散在他的两侧与后方——由于他使用魔法控制着气味的传播，这种味道不会流散到前方，浓度的巨大差异很容易就会被羊群感知到。</p>

大概只有卡多维舍知道，这种香芒草，有着与狼相近的气息。</p>

羊儿们开始慌张起来，在越来越窄的山谷道路上小跑向前。它们的腿比一般的山羊要短，但更为粗壮，跑起来憨态可掬，因而卡多维舍很喜欢看它们奔跑的模样。</p>

他知道他们——他和他的羊儿们，已经进入到洛凡人的防御范围了。他把铜瓮挂在给牧羊杖特地准备的钩子上，空出一只手来。</p>

果然很快开始有羊发出咩咩的悲鸣，他通过法术加强嗅觉便轻易得知它们去了哪里。</p>

它们掉进了洛凡人的陷阱当中！</p>

陆陆续续有羊儿掉进坑中，被绊倒，触碰了弩箭机关……</p>

卡多维舍很想笑出来，哈涅赫老将军对敌人的研究深入到了这等程度，洛凡人怎么可能敌得过？</p>

“喂！你是谁！把你的羊赶回去！”有高坡上警戒的洛凡士兵发现了他，冲他喊道。</p>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再往前就休怪我不客气！”</p>

“不如先跟我一起欣赏篝火晚会吧。”卡多维舍淡淡地说道。敌人听不见他的话语，已经开始举起弩机向他瞄准。</p>

哗……</p>

几十道不大不小的火焰接连在汉卡关东南方的这片道路上燃起，令岗哨上的洛凡人连忙大喊“敌袭”并接连传话回到关内。</p>

陷阱失效了，路障也很快成灰，他有点心疼自己的羊群，但当下自己的性命更加要紧。</p>

他马上挥起手臂，大型的蓝光盾牌亮了起来，将倏地飞来的箭矢统统挡下！剩下的事情，便只是回过头来，拔腿就跑。</p>

这退场好像不够帅啊……</p>

听到急报后，塔萨秋赶紧登上南城门，便看见关外道路上许多逐渐变小的火焰，以及火光当中一个向远方奔跑的黑影。</p>

“这……”</p>

塔萨秋不敢相信，他们辛辛苦苦准备的防御设施竟然就被一个人毁了？</p>

待道路上的火光彻底黯淡，黑夜的笼罩下他已经望不清楚远方。一些忽然出现的带火箭矢精确地射中关外的一些哨楼，这些哨楼不远处能够隐隐约约看见二人一组的多个小队，小组当中一人拿着长弓，一人身披红袍。</p>

“原来是这么回事。”登上城楼后雍菲奥用有些戏谑的语气说道。</p>

“现在不是赞叹敌人的时候吧！”塔萨秋对督军的反应有些不满。</p>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了震天的喊杀声愈来愈近。</p>

“敌袭！准备防御！”塔萨秋大喊道。</p>

“将军，我带骑兵出关防守，若不敌就迅速回城门之内，然后你就让城墙上的弩箭手们放箭！”雍菲奥摆出认真的神情向塔萨秋请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