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黑夜中寻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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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欣特慕尔北城区巡夜神殿里头，艾妮卡悠闲地坐着，虽是隆冬，外头却阳光灿烂。洛凡的冬日并不总是下着连绵的雪，人们可以借着时不时出现的晴天好好晒晒太阳，也照照冬雪之中冰冻的心情。</p>

这一天是冬至，也是嘉连大多数民族的新年，无论贫穷富贵，每家每户都会将家里装饰装饰，做一顿丰盛的菜肴，邻里之间互相祝福。</p>

在艾妮卡小的时候，威波利城里还没那么人心惶惶，街坊们也会互相赠送一点小礼物，别家的小朋友会把她叫上一起在街上奔跑媳戏，祆火仍然熊熊燃烧的冬天也不会觉得多冷。</p>

然而熄灭祆火却是真神归来的第一步，劳彻尔将圣教的秘密揭示给了自己。</p>

在圣地“看”到了这项启示的时候她的内心如同五雷轰顶。</p>

这个世界，无论是大自然、神明抑或是人类，都藏着太多的秘密了。</p>

在圣地学习了三年时间也未能让自己对世界的认识更加清晰，她反而觉得自己不懂的地方愈来愈多，这种未知感常常令她惊恐不已。</p>

现在她想要知道的秘密，不过是来自于普通的洛凡人，他们不会比注视着嘉连大地的众多神明更加神秘莫测，艾妮卡相信着这一点。</p>

她观望了一下神殿，她的三位同伴就躲在二楼廊道边上的阁楼里头，神殿通常禁止普通人登楼，尤其是礼仪期间，因而他们在楼上会相当安全。</p>

她自己的话，则有着这些繁星使者所没有的技能，因此能够安心地在楼下活动。</p>

听见门外传来人的声音，她便施展这个经过大胆改造的魔法，来人打开神殿大门时，只见里头空空荡荡。</p>

“今天是洛凡王国第八年的新年之日，恳请巡夜之神赐福于众生，在这一年保佑王国安定详和，人人幸福美满。”</p>

地区主教伽武尔在门口跪了下来，遥遥地向着神殿最前方的神秘壁画祈祷着。</p>

那幅“壁画”的背景是一片漆黑，上方点缀着许许多多的白点，并不杂乱，反而显得无比圣洁。</p>

艾妮卡知道那是代表着女神的星空之图，由大主教伦德亲自指挥画师模仿洛凡城神殿的壁画而画成，并在上方施展了“神迹”：</p>

普通的信众很难理解上面的内容，却会在看见壁画的第一眼就感觉踏入了烂漫的星河之境。</p>

深不可测……巡夜女神只是稍稍给繁星使者们施予一点点力量，就能形成如此美妙的神术。</p>

艾妮卡现在知道，一千两百多年前，女神向人类施以恐怖的天罚，造成了人类政治格局的极大变化，与她对立的焰灵却迫使她坠入深渊，陷入沉睡。</p>

若是她复苏归来，以她的力量必然会再次使得人类进入新的纪元。</p>

伽武尔主教和教士们开始在门口迎接着重要的信徒，包括总督、总税务官、州法官在内的总督府高官和他们的家属一一入场，随后前来的是依然养尊处优的自由贵族以及各家重要商会派来的重要代表。</p>

商会代表们见了官员，纷纷谄媚起来，并声称给他们带来的新年礼物已经送到了总督府中。</p>

艾妮卡见到了她的目标，名为诺德索夫的男人。她躲过人群，小心翼翼地去到一个可以站立的角落，从这里可以观察到诺德索夫的座位。</p>

最后入场的是已经安排好神殿内外警卫力量的防务长官——西部州青桃防务团团长，他听命于国王宾达尔以及总将军塔萨秋而不是总督，这是宾达尔陛下得以直接掌管各州的关键所在。</p>

主教伽武尔向防务长官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后者回礼后，坐到了最后排的位置。</p>

主教示意教士关上大门，而后教士团便走过神殿中间的通道，登上了布道台。</p>

各类宗教庙宇内部的布置在西嘉连平原都相当统一，因而从祆火宗改教为守夜宗及再后来的巡夜宗之后，教士们也不必给神殿安排太多的变化。</p>

“咳咳，巡夜之神在上！今日是洛凡王国第八年的新年之日，在此我们举行巡夜宗一年一度的新夜仪式。</p>

“各位大人想必已经熟悉了仪式的流程，这场仪式将从下午开始直至夜晚，太阳将会在我们的赞颂之中没入黑夜，而巡夜之神则会逡巡夜空之上，俯瞰大地，庇佑苍生。”</p>

神殿两侧的教士坐进了专设的区域，拿起摆放好的乐器开始演奏，神秘而典雅的旋律响起，恍惚的众人仿佛走入了眼前的星空之图，触摸到了巡夜女神洒下的光辉。</p>

接下来布道、颂歌以及点燃新火等环节都相当顺利，繁星使者们关注的目标亦都积极地参与着。</p>

仪式结束之后的去向，才是他们所要关注的。</p>

这场仪式不过是方便他们从这里开始抓住目标们的行踪。</p>

随着窗外刺进神殿的夕阳光愈发暗淡无力，被点燃的新火以及星空之图上的点点繁星愈发明亮起来。</p>

艾妮卡知道那些星光实际是魔法晶石所造成的，听赫洛姆说，奥黎的名胜白城辉塔至今都闪烁着它们的光芒，这也正是晶石的作用。</p>

最后一缕阳光从大地上消失之后，主教伽武尔宣布新年的第一个夜晚降临，神殿之内爆发热烈的掌声，乐队再次奏乐，主教领着众人朗诵赞美神明的诗歌。</p>

一些年轻的女性闻之落泪，不少男人也显现出激动的神情。</p>

“接下来别跟丢了，我的伙伴们。”艾妮卡在心中暗说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