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驸马的吻有点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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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公主的大婚定在九月十八，宜纳采、祭祀、嫁娶、祈福，是万里无云，秋风送爽的好日子。</p>

天还未亮安阳就被姑姑叫起来梳洗，整个人都是神志不清的模样，直到洗了脸，被按在妆台前，才终于反应过来，今天就是出嫁的日子了。</p>

十六岁少女的脸庞是稚嫩的，最好的年纪便是不施粉黛也能够“清水出芙蓉”。宫中手艺最好的女官为安阳公主上妆打扮，用的材料都是颜色最正的脂粉。开脸过后，先用白色薄薄打上一层，而后红色晕上双颊，细细地勾画眼妆，额间点上鲜红的花钿，金色的颜料略作描边。明明是庄重雍容的妆面，少女的眼神却有些失神，让妆容本身掩去了锋芒。</p>

原来这就是成亲的样子，看上去有些不像平时的脸。</p>

安阳犹在呆呆地审视自己，太后却来了女儿的寝殿。</p>

“母后，您怎么过来了！”小公主赶忙要起身，太后却摆摆手示意她坐下。</p>

“哀家的小安阳，也要出嫁了啊！”握着小公主的胖爪，太后有些感慨。岁月不饶人，小女儿转眼也到了出嫁的年纪。</p>

“母后……”安阳还有些许羞涩，乖乖地让母后抓着，“安阳今日好看吗？”</p>

“好看！哀家的小安阳是整个大夏最俊俏的新娘子！”太后微笑着，又捧起小女儿的还肉乎乎的脸，染上风霜的手正在失去它原有的光泽与鲜嫩，却始终温暖而有力，安阳感受着这双手带给她的阵阵暖意，忽而有些酸意涌上眼眶。</p>

她抚上母亲的手，将它们牵在手里，低着眼睛，声音略带颤抖：“母后，儿臣长大啦！”</p>

“说是长大了，其实还是个小孩子呢！”苍老的双眼饭了些许泪花，太后用帕子沾沾眼角，打趣道，“也不知道安阳去了公主府是不是就要乐不思蜀了！”</p>

“母后，安阳肯定会经常回宫看您的！”小公主把脸埋在太后身上，闷头说到。</p>

“好啦好啦，安阳是乖孩子，快起来，时辰快到啦！”</p>

戴上璀璨的冠冕，换好了华丽的嫁衣，安阳将双手交叠在腹前，同母后、皇兄行完了礼仪，便登上銮驾，端坐其间，火红的绸缎系在宫灯上，红毯一直延伸到宫门前。</p>

从宫廷到公主府其实颇有些距离，更何况公主出嫁，仪仗足足有几百余人，红色的队伍从宫中出发后，还要沿着街道，将京城最主要的几条大街来回巡游一边，方可体现出天家的尊贵。</p>

等公主的銮驾终于来到了公主府，街道上早就布满了花瓣，而安阳作为最受宠的公主，她的嫁妆足有一百零八抬，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玉器珍玩、书画诗帖不计其数，金银珠宝更是数不胜数，十里红妆便是如此。</p>

驸马守在公主府大门前。</p>

平日里，林沨除了办理公务时着玄色锦衣，平日里便只穿青色，只戴玉冠，今日却换上红色的婚服，金丝勾勒的图案显得华丽又明朗，宽肩劲腰，身长玉立，平日里谪仙一样的人沾染上俗世的风尘，面庞如玉，向来明亮的眼睛在看到銮驾的那一刻盈满了欢喜。</p>

缓缓牵过安阳的手，将他的妻子接下轿撵，即将成为夫妻的两人都有些羞涩，而向来冷静自持的林沨，脸上也染上红霞。</p>

隔着流苏，林沨看不清安阳的脸，却能看到那娇嫩的双唇微微呡起，是小公主害羞的样子。</p>

姑姑们从驸马的手中抢回小公主，递给他们一段坠着红绣球的丝绸，二人各执一端，一道缓步走向公主府大堂去。</p>

太后已经在上座等着了，满面红光地看着这对小夫妻向她缓缓走来。</p>

一拜天地。</p>

二拜高堂。</p>

夫妻对拜。</p>

礼成！</p>

行过了大礼，安阳便被送到新房中去，而驸马还要留下来款带宴席。</p>

坐在铺满花生、桂圆的婚床上，安阳多少感觉有些垫屁股。她随手扒拉出一小块给自己坐着的地方，一边抓了些干果来充饥。</p>

早上没有用早膳，折腾到现在，小公主早就饿坏了。</p>

“公主公主！”安阳正拍着肚子忍饥挨饿，芭蕉就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了，“殿下，驸马让人从前边带了些吃的过来，让您先垫垫肚子。”</p>

“咳咳，那还不快把食盒打开！本公主早就饿死了！”安阳压抑着脸上的笑容，从床边挪到凳子上，眼睛悄悄瞥向那个大食盒。</p>

“公主，只有白粥还有一些小菜啊！”芭蕉略带失望。</p>